很快、很快就把你們放出來。鄧廷歌在心裡說。不要生氣,不要揍我。
鍾幸端著杯咖啡,腫著眼皮幸災樂禍地說你完了,你死定了。
鄧廷歌:「?」
鍾幸:「連你爹的電話也不接,下一步就是斷絕親子關係,信不信?」
鄧廷歌默了一會兒,點點頭,似有所悟:「你和你爸就是這樣發展的嗎?」
鍾幸:「……」
他被堵了回去,愣在那裡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夜的忙碌,他睡眠不足,吃得也不好,一腔蠢蠢欲動的怒氣就在心口盤桓著,被鄧廷歌這句話一戳,差點就爆發了出來。
鄧廷歌現在不是對著他就是對著常歡,不敢忤逆,忙跑上去為鍾幸順毛,又攛掇小助理去訂了幾份早餐。
鍾幸這櫃出得早,因此跟家裡鬧翻得也很早。鄧廷歌記得羅恆秋說過,鍾幸的家裡比較富庶,他還有個在讀高中的弟弟,但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家人,因為不敢回去。每年春節,他沒事做了就坐火車回家鄉,住在家對面的錦江之星里,偷偷摸摸看幾天,再兜著一肚子惆悵和自憐回來。
鄧廷歌給他順毛順夠了,鍾幸把他推到沙發上坐下。
「去刮刮鬍子,刷個牙。一會兒常歡給你去買些內衣褲,你可以穿我這邊的衣服。把自己打理乾淨,天塌不下來。」他說。
鄧廷歌很乖地點點頭:「我知道。」
鍾幸呼啦一下把咖啡喝光,將杯子重重磕在桌面上:「我說你這人怎麼那麼奇怪呢。你也不像著急,也不像不著急。我好歹也算是你半個衣食父母,你跟我把話說清楚行不行?」
鄧廷歌的長腿交叉,十指也交叉,是一個防備又渴望傾訴的姿態。
「我急什麼?我確實和師兄在一起,這是真事。他們說的是真事,我能說什麼?」他慢吞吞道,「我拿的那個獎確實名不正言不順,這也是真事。既然他們說的都是真事,我急什麼。」
鍾幸:「……」
鄧廷歌繼續說下去:「事情都是真的,這沒什麼可說。但我們處理這件事的態度還是很可以商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