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廷歌擰著眉頭,笑得特別無奈:「這老師每年都要這樣哭一次,你們不知道而已。他演技好得不得了,哭得尤其真,每次都能把大一的新生唬住。」
胡慕:「……」
他立刻決定還是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孔郁了。
肩膀突然一沉。鄧廷歌把手臂搭了上來:「不管真假,能學到東西就不錯。」
胡慕點了點頭。
之後的拍攝並沒有太大的難度。他被孔郁說的話點醒了,有空也纏著鄧廷歌讓他帶自己去學校蹭課。鄧廷歌把他帶到禮堂去看自己的師弟師妹排練畢業匯演的話劇,胡慕站在舞台上,感覺很好。
「真有趣。」他說,「難怪你喜歡這裡。」
「不覺得我很假嗎?」鄧廷歌說,「放著掙大錢的機會不要,跑回來演話劇。」
「不假啊。」胡慕說,「反正現在又沒有人找你拍戲,掙不到錢。」
鄧廷歌:「……你怎麼也那麼會聊天了?」
兩人訂了盒飯,坐在禮堂的石階上吃。
胡慕心裡充滿了新鮮感,也充滿了留戀。他開始想像著如果自己和孔郁能夠早一點認識,也許還可以一起來蹭課,一起互相討論學習。
《如煙》的拍攝順利完成了。碼頭分別的那一幕他拍得尤其順利,第三遍就過了。鍾幸很難得地誇了他「不錯」。
跪在粗糲的地面上磕頭的時候,胡慕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年輕的男人。
他帶著簡單行李和乾糧,與萍水相逢的摯友道別。明知回頭九死一生,但不能不回頭——孔郁跟他細細地討論過這個人物的心理,胡慕一天比一天更深入地理解另一個自己。
「人真的太複雜了。」他跟孔郁說,「所以也挺有趣的。」
「拍戲有趣嗎?」孔郁問他。
胡慕很肯定地點點頭:「有趣。」
他現在才切切實實地窺見了演員的門徑,開始明白這個行業的樂趣。胡慕很愉快,孔郁也很愉快。
兩人相處得自然也越來越愉快,床下床上都一樣。
胡慕偶然想起自己當時好像沒有明確地答應孔郁,十分緊張。他立刻認真跟孔郁說我們在一起吧。
孔郁一頭霧水,手上不停地剝小龍蝦:「我們不是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