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妇人走上前扶起她:阿秀节哀,家里出了这等事怎么不告诉我们?大家都相处几十年了,还能让外人欺负你吗?
村民开始议论纷纷:
狼妖肆虐杀人时怎么不见你们这群修士,如今人都去了,再来为难一个妇道人家算什么本事!
就是!棺材那么沉,人家一个弱女子能搬动吗?
玉清长老脸色越来越黑。
那老骡子生气了。江临沐附在应鳞耳边轻声说:他德高望重,可丢不起这个脸。
耳际吹起一阵热气,应鳞呼吸突然乱了一拍:师尊快别说了
江临沐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对玉清长老温声道:既然委托人已死,这任务就算作废,你将委托钱还给人家,回去吧。
这可不行!玉清长老一口回绝:狼妖为祸人间,本尊作为天玄宗长老,定当为名除害,斩杀狼妖!你若是不想混淆此事,可先行归去。
他是真的想让江临沐回去,可这话到嘴边又变了意思。
瞧玉清长老说的什么话,本尊若真回去了,这无名无义的罪名岂不坐实了江临沐面色不变,看了眼玉清长老黑如烧炭的老脸,把目光放在还在抽抽噎噎的女人身上。
既然姑娘受了委屈,我们道歉就是,江临沐对她微微颔首:那棺材沉重,我们帮姑娘抬起来吧,就当是补偿好了
谁让你们假惺惺!女人怒瞪他们:不许碰我公公!
李家嫂子,我们帮你哎呦!婆婆你掐我干嘛!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一把拍开旁边老婆子的手。
老婆子讪笑:不好意思啊,我家孩子不懂事
我怎么不懂事了?青年不耐烦地说:二狗子,过来帮忙。
铁柱!不要再喊我小名了,谢谢!离他三丈的另一个年轻人不高兴地说。
俩人各站棺材一边,半蹲着托起棺材。
我数一二三,一起使劲啊!
少他/妈废话!
一,二,三!
棺材纹丝不动。
二狗子,这时候没必要偷懒吧?
谁偷懒了?你倒是使点劲!
是你不动的好吧?
谁不用劲谁是狗!
狗就狗!你先给我吠两声!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应鳞不由皱起眉头。
那棺材不大,说白了是几块木头拼接而成,里面也不过一个风前残烛的枯瘦老人,两个年轻力壮的年轻人不可能搬不动。
你们俩个吵什么吵?丢不丢人?壮汉嗤笑出声,招呼旁边男人过去帮忙:你俩让让,看你强叔给你们露两手!
抬棺材的人换成两个肌肉嶙峋的壮汉,俩人双眼憋劲憋得通红,可是棺材依旧纹丝不动。
强叔,我们帮你!两个青年连忙说。
棺材就像是钉死在地面上了,黑漆漆的棺木如幽深的幕布,一眼看不到底。
这,这太邪门了!
强叔松手,连连后退两步。
人群中一片静默,几十双眼睛盯着那棺材,谁都没有说话。
尹婶,要不,你看看吧强叔低声对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说。
她实在太老了,脸上褶皱垮得厉害,一双浑浊的眼睛惊疑不定,似在犹豫什么。
尹婶!他声音加重了些。
尹婶缓缓走到棺材前,忽然扑腾一声跪下:老李,你就安心去吧!我们以后会照顾好阿秀的,你还留在这儿,我们看着也难受......她抹了把眼泪:你就听我这个老太婆的,人死后就别回头了,下去找小乖,他生前最喜欢你
阵风吹来,杵门口的扫帚一下子被刮倒了。
应鳞偏头看向江临沐:师尊
嘘。江临沐目不转睛盯着棺材,竖起一只手指抵在唇边。
老李,你听见了是不是她连忙站起身来:阿强!狗子,你们快去抬你李叔!
几人再次尝试抬棺,然而棺材还是未能离地,哪怕只有一个指节长的缝。
见鬼了二狗子急的大喊:婶!这可怎么办,叔他不听你的!
你个小兔崽子!闭嘴!尹婶瞪了一眼,连忙向棺材道歉:老李,你别生气,狗子他不懂事
应鳞还想说些什么,江临沐突然说:棺材总是放地上也不太好,不如让我们试试吧。
你们想干什么?二狗子警惕地看向他。
江临沐站在棺材前面,雪白纤长的手指在漆黑的棺木上轻轻抚摸。
他神色自若,双眼盯着棺木,又似乎在看其他什么东西。
就像是在走神。
过来把棺材抬起来。半晌,江临沐突然说。
应鳞顺从走过去,江临沐摁住他的手,偏过头看向避得远远的阙天和庄林:你们俩不帮忙吗?
啊?我们也要
你想让本尊抬?
不是,师叔,我们这不是来看您了嘛阙天勉强笑笑,庄林跟在他背后,低着头,暗骂一声:呸,晦气!
三人撸起袖子,抱起棺木使劲往上一抬
好轻!
应鳞感觉手上都没承受多少重量。
庄林嗤笑出声:这还没平日弟子训练用的负重袋沉呢,如今凡人越发不堪用了,连这点重量的东西都抬不起来。
抬过棺的几人脸都憋红了,特别是铁柱,跟点了火的□□,瞬间蹦起来:你得意个啥啊!说不定我们抬不起来就是你们在上面做的手脚!我唔!
强叔赶紧捂住他的嘴,向他们赔了个笑脸:对不住,这孩子就是脾气不好,你们别放心里啊。
闭嘴,留点口德!江临沐冷冷地扫了庄林一眼。
我还用得到你管教?
玉清长老皱起眉头,他觉得江临沐随便指使自己弟子好像不太好,但他弟子也在抬棺,要是这么说了显得自己多不仗义
各位乡亲家中若有板凳长椅,还请借来一用。江临沐说。
我家有哎呦,娘,你打我干什么!一个小姑娘瘪嘴:咱家本来就有长椅嘛!
这下,村里人都看着他们母女俩,妇人尴尬地笑笑,低头骂道:死丫头!还不快滚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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