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清本不想接,但思及身邊侍從環繞,甚至還有寺中小沙彌在旁,不好與他撕破臉,只得接了下來,卻也不忘給他幾個瞪眼警告。
他卻假裝看不見,連幾塊素雞也吃的格外香。
和平的一餐結束,外頭的雨勢似乎大了些,蕭鈞見狀,同她道,“時間還早,你去廂房歇一歇吧,此處的泓真主持學識淵博,我去聽他講講經,等會兒咱們再下山。”
拂清正不太想理他呢,聞聲道了聲好,帶著小翠回了房中。
山間靜謐,耳聽廊檐下的雨打風鈴,小翠趴在桌上,很快就睡了過去。
拂清枕著胳膊想了會兒事情,時間一長,也覺困意襲來,合上眼,同樣入了夢。
而此時的蕭鈞,才在禪房中坐好。
稍等一會兒,木門被開啟,出乎意料的,進來的卻並非這西山寺的主持泓真。
來人同樣是和尚的打扮,卻比泓真年輕得多。
說來也是他的一位老朋友——不錯,那正是衛離。
又或者今日該叫他的法號,靜海。
但現在,叫什麼並不重要,認出衛離之後,蕭鈞頓時大感驚訝,忙問道,“大師怎麼會在這裡?”
自打先前在那破廟中見過幾面,已經好一陣子沒有見他了,蕭鈞還以為,他是又去別處雲遊了。
卻見衛離雙後合十,同他見了個出家人的禮,緊接著便道,“貧僧今日乃是專程來見王爺的,因為有些急事,又不好去王府求見,得知王爺今日要來西山,只好專門等在此處。”
相識這麼多年,衛離甚少主動找他,看來這是有事了,蕭鈞頷首道,“有什麼事,儘管直言。”
見一面不易,衛離便也開門見山的道,“先前鹿州之事,貧僧也有所耳聞,常乾此人,實在歹毒,也所幸王爺今次平安,但,月兒也因此暴露在了眾人視線之中,尤其是寒雨堂的視線中,這並不是好事。”
“月兒”自然指的是拂清。
蕭鈞聞言一怔,看來這陣子發生的事,衛離已經都知道了。
不過這樣也好,也省的此時多費口舌了。
他點了點頭,嘆道,“的確如此,不瞞你說,前些日子,父皇還聽到傳言,向我問起過,不過我掩蓋過去了。寒雨堂行刺,本在我意料之外,但現在事情一出,扯去了常乾的偽裝,也不算壞事。前路雖然兇險,但無論如何,我會竭力保她平安。”
衛離聞言也嘆道,“世間萬物之緣,不可捉摸,貧僧也沒有想到,月兒最終會與王爺走到一起,已經與她相處了這麼久,她的性情,王爺也該是清楚的,貧僧雖沒有資格,卻也由衷希望,王爺能夠珍視她。”
他頓了頓,又深重的嘆道,“她與她阿娘一樣,都是性情純善之人,不該受到世俗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