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在車上,他腳上還打著石膏,邊晉源怕他出事,於是勸道,「別鬧。」
「那你答應我啊。」
「你先別鬧。」
陸雲飛只好停了手,無奈道,「邊老師,想讓你當老師好難啊。」
邊晉源笑了一下,握了握車閘,把車停了下來,「你到了。」
陸雲飛不情不願的下了車,邊晉源接過他手上的書包,看著他眼裡的不滿,好聲道:「過幾天就出成績了。」
「那如果我沒有及格,你就不管我了嗎?」陸雲飛問道。
邊晉源被他這句話問的愣住了,頓了一下才道,「不會的。」
「是我不會不及格,還是你不會不管我?」
「都不會。」
「那你為什麼還非要等過幾天呢?」陸雲飛不解,「就一定要等到試捲髮下來那一天才可以嗎?」
邊晉源看著他,沉默了片刻。
倒也不是一定要試捲髮下來那天,只是現在什麼結果都沒有,就這麼成了陸雲飛的老師,總覺得有些不太合適。或許也不是不太合適,而是他還沒有準備好,真的肩負起另一個人的學習成績,也沒有準備好,進入陸雲飛家。——那個和自己家,完全不一樣的家。
對於邊晉源而言,他在這個世上,需要負責的只有邊婕和雙雙,他們是他的親人,他對他們有責任。而現在,猛然要把陸雲飛也納入自己的責任,儘管只是英語成績,但他卻不敢輕易承擔。
他怕自己擔不起陸雲飛的希望,也怕自己給不了陸雲飛進步,他願意儘自己所能去幫助陸雲飛,卻也怕,他就像陸雲飛的其他家教一樣,認真了,努力了,卻沒有任何結果。
考試這種東西,從來沒有人能真正的保證什麼。
他看著陸雲飛,陸雲飛的眼裡有很明顯的疑惑,他當然應該疑惑,他還處在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年紀,他的心思簡單而光明,鋪陳開來都是五光十色的絢麗,他的肩膀很輕,肩上只有夢想與希望,責任,還離他太遠。
邊晉源看著他,內心不自覺柔軟了起來,「這樣吧,」他說,「當家教可以,跟你回家也可以,但是,第一,成績出來前,我不收錢;第二,如果你這次沒有及格,在你及格前,我不收錢;第三,如果你及格了,那麼一周三次,一小時20。」
陸雲飛瞬間睜大了眼,「20?你打工一小時都比20多好嗎!」
「給你個友情價。」邊晉源道,「我們是同學嘛。」
「那算了,」陸雲飛不願意,「費時費力一小時才20?你別當我老師了,我還是自己自生自滅吧。」
「剛剛還說想讓我當老師好難啊,現在又準備自生自滅了?」
「邊老師,我想讓你當老師,但我沒想讓你像蠟燭一樣燃燒自己照亮我啊?你平時打個工一小時還賺50呢,你現在在我這裡費心費力,一小時就拿20,佛祖割肉餵鷹,你是打算割肉餵我嗎?」
邊晉源覺得他還挺會說,「不是這個道理。」
「當然不是這個道理了。」陸雲飛打斷他,「我是想讓你給我當老師,我不是想讓你佛光普照我!你這樣我還不如把你供起來,每天瞻仰你的佛光呢。」
邊晉源見他說辭一套一套的,無奈道,「那50總可以了吧,和我的兼職持平。」
「所以我在你心裡就等同於奶茶和蛋糕?」陸雲飛偷換概念,「我這麼不值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