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瀾一個沒怎麼經過事的小孩兒對一些陰私手段怎麼弄得明白?就算因為家庭,多了些防備心,也只是勉強讓經紀人沒能成功把他送到投資商床上。
蕭瀾也覺得大概是自己的「不識趣」,讓公司放棄了,老老實實跑龍套做兼職,給媽媽攢醫藥費,不求演戲出名。
蕭琰以他的視角瀏覽這些事,卻很清楚不僅僅是經紀人的原因。
蕭瀾不明白自己的價值,他這張臉,就算不化妝,也足以掠奪走觀眾的目光。哪怕不真正花資源培養,讓他去一些三流綜藝里當花瓶,也能給公司掙錢。
而之所以會被放置到得去跑龍套,主要原因還得歸功於和他同期簽約的一個人,費函。
蕭琰對娛樂圈和明星一知半解,但若論看人,十個蕭瀾也未必能及得上他。
有的人擺溫和笑臉,作友善模樣,未必是真想同你好,費函就是如此。他在公司和蕭瀾之間挑撥是非,在同期藝人中拉幫結派,催長其他人因為臉而對蕭瀾起的嫉妒,再慫恿他們奪走蕭瀾為數不多的機會。
這些手段不是蕭瀾記憶中的東西,是蕭琰猜出來的,或許有出入,但應該差之不遠。
像這樣兩面三刀、口蜜腹劍的人,蕭琰見過太多。對於他來說,這些人大多時候甚至比食古不化、有德無能的人更好用。
無論是做刀還是用來殺雞儆猴,總有其本身價值。
而蕭琰現在成了蕭瀾,夢境還沒有結束,他思忖著該如何把費函「物盡其用」。
蕭琰並不暴戾,但他既然用了蕭瀾的身體,收拾費函雖然不能作為交換,但也可略做報答。
把這件事放在一邊,土•古人•千年前•包子•太傅略略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高樓大廈、飛馳的汽車和民眾三三兩兩逛街的畫面。
良久,當記憶播放到盡頭,漂浮在蕭瀾記憶海洋的魂魄帶著難以言說的情緒,嘆息一樣說:「盛世太平……」
弄清楚狀況後,他想起剛剛那個被自己西脅迫卻反過來安慰他的年輕人,真正進入沉睡前想道,下次應當對他致歉。
但再次醒來,他沒有等到那個年輕人,而是等來了一個電話。
蕭瀾用的是老式按鍵機,他摸索著按鍵,依據記憶接通了電話。
「蕭瀾啊,你家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不是叔不通融,你也知道當年你爸走了,是叔幫著你們娘倆操辦喪事,里里外外都搭了手,讓你爸走得安安心心。你家要擺攤做生意叔也爽快借錢,但你媽這病實在——你也知道,這年頭哪家錢是大風颳來的?」
「曬乾的大米一斤也就一塊錢,辛辛苦苦忙活一整年,不定能存下所少。你哥這不是又得上大學了嗎,學費我勉勉強強湊齊了,原來還想給他買個琴,就是你以前彈的那個,可太貴了,他心疼我,硬是說沒有興趣,不想學。我這做爹的心裡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