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口味。
蕭琰內斂俊美的臉上難得露出不明顯的笑意。
能夠在你一無所有之時,仍用心記住口味的人,自然是朋友。
而在世界都不一樣了的如今,有這樣一位朋友,是值得高興的。
齊漠在劇組和蕭琰並沒很熱絡,他耐著性子端著派頭聽周圍的人吹捧,終於熬到收工,暗搓搓開始了計劃。
於是晚上的時候,幾乎半個劇組都知道了齊總房間空調壞了,房間又滿了,隨行人員還都兩人一間,於是只能紆尊降貴和公司藝人合住一晚上。
眾人:蕭琰真倒霉,得打地鋪了。
蕭琰因此接收到了一隻齊二少。
抱著枕頭、穿著睡袍的齊二少站在門口,頭頂還有一撮頭髮十分桀驁不馴地翹著,但一點也沒有盛氣凌人的傲慢氣勢。
像一隻傻兮兮的哈士奇。
微妙地戳中了蕭琰自己都不知道的萌點。
讓人登堂入室之後,蕭琰的睡前活動有了很大變化。
從一個人看晚間新聞變成了兩個人看晚間新聞,一個人看史書變成了兩個人聊八卦。
這種感覺也挺新奇。
至少蕭·太傅·琰過去從來沒想過,會在這和人談論高陽公主辯機和尚的風月艷聞。
……
罷了,到底不過弱冠不久的青年,好奇難免。
這麼想的時候,蕭太傅忘了當年他23歲時,已經用敵軍的人頭築起了京觀。
但這點雙標又有什麼關係?齊漠並不是出生於亂世。
對於這樣的世界和時代,相距了至少千年時光的蕭琰其實格格不入,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這太平盛世報以寬容的態度,而作為蕭琰唯一的友人,齊漠也成了這種寬容最大的承接者。
簡而言之,蕭琰看齊漠自帶了雖然脾氣不好·但待人真誠·很像曾經的後輩的濾鏡。
也不知道齊漠該不該哭一哭。
為了避免繼續談論公主和男寵的二三事,蕭琰自動開啟了講故事技能。
到了這世界幾個月,他無論容貌還是其他都漸漸往上輩子這個年歲靠攏。
此時講著史傳故事的人斜靠在沙發上,雙腿一曲一放,指尖緩緩翻過書籍。
他的嗓音不疾不徐、低緩從容,長長的漆黑睫毛微垂,整個人籠上天塌不驚的沉靜,有一種和緩而悠長的魅力。
好在齊漠活了兩輩子什麼都沒漲,就是在蕭琰面前掩飾情緒的功力漲了。
為了掩飾情緒,他順手拿了茶几上的馬克筆無意識畫起來。
等到回過神來,就見到對面的人已經停了講故事,在微黃燈光下看過來的樣子俊美好看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