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人放下帘子,涼薄的聲音從車廂里傳出來:「無門無品,也敢效毛遂自薦,狂妄無禮,打他十棍給些教訓。」
隨從的豪奴立馬一把將寧轅推倒在地,棍子毫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這豪奴並未留手,才打了幾棍,寧轅後背的衣衫就已經一片星星點點的紅。
而在這施暴場景之中,突然有銅鈴聲傳來。
一輛輕紗帷幔,雕花飾玉的牛車緩緩而來。
此時風雪漸起,趴在地上的寧轅唇色發白身受重傷。
雕花牛車中侍女悅耳動人的聲音傳來:「前方何人行暴?」
那位「大人」撩開車簾一看,面色陡變,立生諂媚之色,親自下來靠近車邊:「下人教訓無禮庶人罷了,何敢勞九郎過問?九郎這是從何而來?」
美貌侍女撩開帘子,露出一個青年身形。
廣袖鶴氅,貌若天人。
天人沒理奉承的人,看著趴在地上的人問:「他是何人?」
「不過不自量力膽敢自薦的無名庶人——」
就聽到掙紮起來的寧轅道:「西河人士寧轅。」
王桁躬身出來站在車上,他目光垂落,輕輕淡淡如薄雪,語氣懶倦而又帶著渾然天成的傲慢:「作《擬行路難》的寧轅?」
寧轅忍耐冰冷的眼裡亮起一簇星火:「正是。」
王桁接過侍女遞來的手爐:「『丈夫生世會幾時?安能躞蹀垂羽翼!』、『世胄躡高位,英俊沉下寮』,我還以為能作出這等詩的是如何的英才,如今看來,名聲之下,其實難符。終不過爾爾。」
他轉身進了牛車。
寧轅怒不可遏:「閣下與當世徒重家世名望之人一丘之貉,我自然不入閣下之眼!」
車輪軲轆的聲音又想起,那輛雅致華美的牛車經過寧轅的時候忽然停住,侍女柔白的皓腕撩開珠簾,車裡容色攝人、神態清淡冷雋的人目光輕輕瞥了他一眼,話里不帶任何感情:「你如果聰明,就不會去找那樣的人毛遂自薦。」
車子遠去,有侍從端著裝著傷藥的木盒放在寧轅面前。】
一條過,韓導心情很好。
助理幫孔岑安將背上的血袋取出來,這條對他來說有點麻煩的戲一遍過,讓他也挺高興,對一旁卸鶴氅的蕭琰調侃:「寧轅和王桁第一次見面是這樣,後面居然還能成好朋友,也是很神奇了。」
宋影后:「是挺神奇的,居然沒有打他。」
周光成指著蕭琰笑道:「換你你能對這樣一張臉下手?」
孔岑安嘆氣:「不能,這真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蕭琰喝了一口小韓遞上來的養胃茶道:「得到了一種打架新方法。」
宋影后哭笑不得:「用臉迷惑敵人嗎?阿蕭你不能這麼墮落。」
這些話雖然是調侃,但不得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