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阿琰你剛才講的故事是真的嗎?」
「你在哪兒看到的,別說,還真嚇人!」
「你怕不怕,要不咱們說說話?」
對於不遺餘力想要作一作的齊二少,蕭琰的語氣里有淡淡的無奈:「下午不是還在喊累嗎?」
他無可奈何的聲音仿佛帶著不自知的寵溺,裹挾著能醉死人的溫柔深情,齊漠覺得自己無處可逃。
「咳,沒有睡意。」
仿佛被此時的氣氛蠱惑,齊漠又不自覺問:「阿琰想像中的意中人該是什麼樣子的?」
「我不會有意中人。」
「這種事怎麼說得准?興許什麼時候就有了。」
「那大概遙遙無期。」
齊漠心裡像喝了蜂蜜,又像被黃連泡過。
他高興於蕭琰沒有喜歡過誰,又難受於他不會喜歡誰,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蕭琰口中的「遙遙無期」不只是說說而已。
關了電筒,都要睡著的時候,蕭琰突然聽到齊漠說了一句:「阿琰,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好兄弟嗎?」
「——不知道。」蕭琰的聲音裡帶著倦意,聽起來意識不大清醒。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光棍一起打。咱倆這種比親兄弟還親的關係,我要是沒交女朋友,你得打光棍一起陪著我。」
他還沒說完,蕭琰那裡就已經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齊漠既遺憾,又覺得鬆了一口氣。
但他不知道,黑暗裡,蕭琰睜開了眼,眉心慢慢皺了起來。
————
半夜陳躍把大家都叫起來,精神奕奕地扛著攝影機往山頂爬。
留了幾個實在起不來的看東西,剩下的人都打著呵欠跟著爬。
齊漠跟心上人睡一個帳篷,雖然還有幾個電燈泡,而且也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賊激動。
而激動的後果就是,他起來前倆小時才睡著。
蕭琰擰了一條毛巾,蓋在昏昏欲睡的齊漠臉上,幫他醒了醒神。
山道上也讓齊漠靠裡面走,擔心他這眯著眼的狀態,一不下心坐上山腳直通車。
被暗戀的人特殊對待的齊漠心裡美滋滋。
但他的好心情也就維持到上山頂之前。
因為山頂上,正有人頂著難民造型,對蕭琰一邊打招呼,一邊笑成了一朵花。
媽的,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蕭琰不知道齊漠的怒火中燒,他難得對一個人這麼印象深刻。
以後都不想再有任何接觸。
朵藍也是另類成功。
蕭琰當他是空氣,朵藍也學乖了不上來給他的繆斯不愉快,只是偶爾偷偷拿眼睛瞧。
他覺得自己的動作隱蔽而又浪漫,就像是舞會上對朱麗葉一見鍾情而又因為家族身懷苦悶的羅密歐,只能用這種隱晦的、叫人動容的目光偷看心中神明的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