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啟呢?何啟是害死她父母的兇手,也是引導她蛻變的宇熙団對「老師」,還是幾次救她,在一起被毒販追殺的時候,自己引開追兵給她留下生機的愛慕者。
她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恨他,他毀了自己的家,害了她的爸媽。可她也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愛他,他掩藏身份在昏暗的夜裡手把手教她跳舞,被她踩了也只是低低一笑,無聲縱容。在危險重重中對她說別害怕,用後背替她擋住迸射的彈/片,明明知道她為復仇而來,卻還能笑著說「別哭,是我罪有應得」。
從來沒有一個人像何啟這樣,讓沈寧咬牙切齒卻又摧心折肝。
沈寧不想愛他,想將他從心口挖掉。
在被毒販報復,於廢棄工業園躲藏的時候,何啟捂住她的耳朵,笑聲低沉沙啞,姿態從容懶散。
他說:「不要怕,護住你還是可以的。」
這樣雲淡風輕,讓沈寧正抵著他心口的刀子,怎麼都下不去。
何啟輕輕拿過刀子,替她把髮絲別到耳後,嘆息一樣說:「傻姑娘,就算想要我死,也別自己動手。」
他聲音溫柔,如同情人低語:「我雖然不招父母喜歡,可家族還是有些看重的,殺了我,你沒
辦法全身而退。這世界上要一個人死的辦法太多了,不要自己動手。」
後來沈寧埋葬靈魂中的仇恨,她下不了手殺他,也原諒不了放棄報仇的自己,只能催眠自己忘了他。
但何啟仍舊死了,死於一場對毒販的追捕。
他死後,沈寧沒有去看他。
那年昏暗閣樓上的圓舞曲從街頭輕輕飄來,冬雪落下,寒冷而漫長的冬夜裡,只有她一個人慢慢走在昏黃的街燈里,一腳印又一個腳印,在嘎吱聲中,踩在厚厚的雪上。
沈寧已經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但她想,自己仍舊恨他。
當年她如同割裂靈魂與信念一般,強迫自己放下仇恨,不去殺死仇人,可這個仇人卻從來對自己的性命漫不經心,死也死得這樣輕易。
多可恨呀,眼淚從下巴滑過的時候,沈寧這樣想。
她抬起頭,想讓淚倒流回去,雪花落在眉心,她想起那年工業園中,何啟對她說「對不起」,她當年沒有回答,而在這個夜裡,假如人間的聲音能夠傳入天堂或幽冥,她想告訴他——
我不原諒你。
永遠也不原諒你。
片尾曲幽幽響起,方柔扯了張紙巾聳了聳鼻子,哭唧唧地在群里打了行字。
【電影第一刷!】
打完卡,又去和個別熟人組建的小群里發泄。
【嚶嚶嚶,我琰哥這回又是一種新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