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麗覺得心空落落的。
嘿,你在想什麼呢瑞麗,她對自己說,你的擁有這樣好的丈夫竟然還不知足,姑娘們都快羨慕死你了,你應該專注而認真地對待他,而不是在這種時刻還東想西想。
雷頓的誓詞結束,專注地看過來,他或許並不足夠英俊,卻足夠有魅力,瑞麗終於感覺到了一點緊張,臉頰慢慢爬上緋紅。
在神父和上帝的見證下,她也念了自己的誓詞:「……我會將我的生命交付於你。」
「年輕人,你需要幫助嗎?」一位老太太問埃里克。
俊美的年輕人臉上似哭死笑,又終于歸於沉寂憂鬱:「不用了,謝謝您。」
撿起一朵花童拋灑的玫瑰花,埃里克踉蹌從教堂門口離開,背起吉他,開始了一個人的流浪。
他路過許多地方,路過清晨靜謐的河面,路過停滿白鴿的廣場,路過雪山下氤氳著熱氣的酒館,煢煢一身,孑然一人,落拓又孤獨。
譜各種各樣的曲子,寫各種各樣催人淚下的歌,每到一個城市就寄給唱片公司,寄完就走,不期待回信,也從沒有固定地址。
直到有一天,他坐在麵館里,吃一碗牛肉麵,從街邊音響里突然飄出一首曲子,旋律動人,像春天到來,是《花開》。
埃里克突然淚流滿面。
絡腮鬍老闆給他加了幾片牛肉,旁邊有人在問:「這是誰的歌?」
老闆剁剁剁切著土豆,「流浪者。」
「流浪者?這是什麼名字?中二少年的藝名嗎。」
絡腮鬍咧嘴笑了:「不,聽說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固定住所,寄給唱片公司的地址總是千奇百怪,阿爾卑斯山,稻城亞丁,耶路撒冷,還有M國鄉村都有,那些想找他想瘋了的公司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那聽起來可真酷!」
「是啊……」
埃里克背起吉他,將交談扔在腦後,繼續一個人的流浪。
他這一生居無定所,與他放在心底的女孩只再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瑞麗生產的時候,他等在病房外,透過沒有關緊的病房門縫,聽見她跟丈夫說,「我想叫她玫瑰。」
那年《一枝玫瑰》風靡全球。
第二次是瑞麗生命中第二次出了車禍,並不嚴重,他在她身邊守著,然後在救護車到來時狼狽離開,身後有一個聲音叫他——「埃里克」。
那道聲音輕輕的,像是被風一吹就會散的夢。
這之後,餘生他們再沒有見過。
【如果你無法給愛的人美麗的生活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