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士兵上前,將石頭的韁繩遞給了皇帝,旋即退了開去。
皇帝接在手中,沉吟半晌,忽然認真望向我,“阿櫻,這五年的時間,你在宮中,固然時時覺得禁錮,有沒有想過我,時常也是寸步難行?”
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可轉念想了想,上至太后,下至群臣,譬如蘇家,誰不是有著好幾副面孔呢?皇帝身處其中,看似遊刃有餘,實則也是桎梏重重,否則,前些日子便不會對我提起想要親征北庭。
我站在他身後,只覺得眼下的情形更是難為。皇帝命在旦夕,連最後一張底牌,擎天軍都已祭出,如此逆勢之下,想要翻盤,只怕難上加難。
皇帝牽過了小瀧,我便扶著他的手,翻身上馬。
他依然牽著韁繩,站著未動,微微仰著頭,看著我,忽然笑了。
“這麼難,你還笑得出來。”我輕輕摸了摸小瀧的鬃毛。
“這五年,我雖有百般無奈,卻好在,保住了你。”他輕聲,一字一句,眼神中有光。
擎天軍留下人與藏器衛相接應,皇帝便帶著我,一路疾馳而去浮桐山。
這一氣便趕到了晚上了,天色黢黑,荒郊野嶺人煙罕至,唯有天空中一晴如洗,星子錚錚閃亮。士兵們點起了篝火,我從未這樣長時間騎過馬,本就有些倦了,便獨自坐在火邊休息,又時不時地想起皇帝對我說的那句話。
他說保住了我……是何意?
是保住我的命,或是旁的什麼?
此時的皇帝正在與岳三徑在另一側說話,隔著火光,我攏著自己的膝蓋,將頭慢慢靠在了膝間。
“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迷迷糊糊中,我忽然想到了熟讀的這段金剛經的話語,有些恍惚。過去的五年,我分明活著,有抱怨有憂愁也有喜樂,卻又好像沒有認清,是在宮中,還是在戲中?
睡夢之中,有人輕推我肩膀。
皇帝坐在了我身邊,遞給了我一個小巧的鎏金盒。
我接過來,打開聞了聞,是一股帶著藥味極清涼的味道,“是什麼?”
“騎了這麼久的馬,你不覺得難受?”他眉梢微揚,問我。
我被說中了此刻的心事,不覺語塞片刻,借著火光,挪開了視線,強撐道,“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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