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鱈轉過身來:“女人只有出嫁那一天才好看,是很悲哀的事。”
吳芸輕嘆一口氣:“你是不會只有這一天好看,可我肯定是了,我估計我這一輩子,就只有出嫁那天,才看起來好看一點。”
元鱈並不驚訝於她的卑微,在這環境裡成長,所有女人都這樣想,見識直接影響他們的目光長短:“你好不好看,你自己說了算。你覺得你好看,那就是好看,別人覺得你不好看,那是別人的問題,跟你無關。”
吳芸沒被她這番道理說服。當這種階級人生下的微賤紮根進骨髓,那多靠譜的道理,都逆轉不了她的思想境界。生下來就是留守兒童,跟生下來就被父母安排好了一切,是不能放在一起比較的,要是沒有翻天似的人生轉變,他們就註定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價值觀。
對於吳芸跟自己不能契合的部分,元鱈不強求。
她跟吳芸原本是一樣的人,但因為某些經歷,他們開始南轅北轍,視野、文化人大不同,她不會去試圖改變她,她只會去適應她。
兩人聊了一會,阿泊叫吳芸了。
吳芸一走,元鱈也出來轉了轉。
她一出來,幹活的都不幹了,就盯著她看,一是寨里還沒有穿黑色盛裝的先例,二是元鱈當之無愧汀坊苗寨評的最標緻的苗女。
這麼多年了,這記錄竟然還是她自己打破的。
霍起本來被那炮友餵葡萄,那炮友看見元鱈,手停了,他不滿意,正要罵她,結果順著她眼神看到了他的妻子,仙姿佚貌,姑射神人。
果然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她像是天生為苗族盛裝而生,穿上就能叫人原諒她所有的狼子野心,只記得伏在她腳邊,祈求垂憐。
可他不敢上去,他現在是清醒的狀態,知道再去挑釁她,他會死多慘。
忘了誰說過,這女人,越好看,越歹毒。
雖然沒什麼科學依據,但元鱈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的,領教過她的手段,他才覺得,活著真好。所以美色和性命之間,他必然選擇後者。
元鱈對這幫人目光視而不見,從二組下來,溜溜達達去了寨口,那顆風水樹前。
莫逆就是在這裡,問她要鼓。
她蹲下來,托著下巴看著它,聽說它有幾百年的歷史了,風雨無畏,一直守護著汀坊苗寨的族人。她一個嫁出去的人,它也會一直守護嗎?
想著,她就問它:“我很壞,你還願意守護我嗎?”
老樹沒答她,不過盤山路上傳來動靜,是一個成熟男人的聲音:“謝謝道長,要不是您,天黑之前我肯定上不了山了。我姑娘還在家等著我呢,回不去又要哭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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