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我怎麼這麼不愛聽,跟我吃飯很跌份麼?”程今夕拿起正在充電的手機刷微博,正巧看到日前某網站娛記深夜在機場拍到了當紅歌星喬薇薇與神秘男子同機並同返香閨的新聞,措辭曖昧至極。
而那張隱約可見神秘男子側影的照片讓她恨不得大笑三聲,這可不就是她化成灰都認識的段從麼。
鬼使神差地找到喬薇薇的微博點進去一看,素日裡連吃個飯都要拍照的微博控,已是半月沒有更新。
切,還真是貴人事忙!
她一陣心煩意亂,“聽說聽說,都聽誰說的,一個個都認識人家麼就說人自命清高,有意思沒意思?”
“我這才說兩句,好好的怎麼就炸毛了呢,”看她頓變的臉色,阿布覺得莫名其妙,“我們當然不認識,莫非你們認識?以前見過?
“沒有。”她甩臉,答得毫不猶豫。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喔。”
“我說沒有就沒有,”程今夕翻身,一扯棉被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蓋得嚴嚴實實,“睡覺!”
阿布湊到她旁邊扯她被子,“你這妝都沒卸睡什麼覺?跟我說說嘛,就說一點,半點也行!”
被子裡頭咬牙切齒,“我,不!”
被子外頭依舊不依不撓,“說啦,我的好姐姐。”
“阿小布你真的很煩。”
“是是是,我煩,那你再透露點唄,你跟他是不是jiāoqíng還不淺?第一天進組就來找你吃飯,你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再說點唄。”
“再說點唄再說點唄,你是複讀機嗎?”程今夕猛地從chuáng上蹦起來,臉色跟個huáng花菜似的蔫蔫的,眼中布滿了猩紅的血絲,“那麼八卦,小心嫁不出去!”
阿布不以為意,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抱上了她的大腿,“那正好,我一輩子粘著你,做你的貼心小棉襖。”
怎麼就攤上這麼一活寶。她扶額,“你夠了,jī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看我這麼忠心的份上,就再說點啦!”
“說個屁啊,老娘要睡覺!”程今夕目露凶光威脅道,“聽說這裡的蚊子比鴨子還大,你要再不閉嘴我就把你脫光了扔到走廊上去餵蚊子!”
“……”好歹毒的女人,好歹毒的心腸。
熄燈,洗洗睡。
那一夜,程今夕睡得很淺,淺淺的夢裡滿是旖旎,還有一身白衣的顧淮南。
她居然夢到了顧淮南。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第十八章共度生辰
第十八章共度生辰
還未入夜。
團團疊疊的雲已然烏泱泱地壓上了眉心,雷聲轟隆,大雨滂沱。
濃綠的芭蕉被雨水打得折彎了腰,水珠子順著糾纏的脈絡一滴滴墜落。濕漉漉的青石板子上,鬱鬱蔥蔥的苔蘚蜿蜒地生成了一隅隅寫意卻又各不相同的畫。
整個濃墨重彩的金陵仿佛蒙上了一層水色的薄霧,霧裡看花花非花,尖銳的美麗也在這氤氳中變得異乎尋常的柔和。
奈何這卻是沒有月亮的一晚,縱然能夠遇上再多的詩qíng畫意,也終歸還是有那麼些不完滿。
屏幕中的女子穿著一身艷紅織錦羅裙,玄色敞口紗衣在夜風中飄飄浮浮光彩流轉。裙擺下聘聘婷婷繡著一幅細緻旖旎的鳳穿牡丹圖,襯著腰際一枚碧色龍鳳配愈發濃墨重彩,妖嬈無雙。
倚闌gān聽著風雨。
兩彎似蹙非蹙眷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qíng目,青絲松松高挽,飛天髻上鎏金步搖綴著瑩潤的海珠搖搖曳曳。
儘管兩頰暈染起一抹病態的緋紅,卻未損她半分風姿。明眸皓齒紅唇點絳,眸光流轉間,顧盼生輝。
那一場qíng愛霍亂之後,重傷的阿棉為燕府掌事福叔所救,得以劫後餘生。二少燕珏得知原委將其改名換姓留於府中天機閣。
百般愛戀千般隱忍卻換來一腔絕qíng,匕首一把。挫骨揚灰的又何嘗只有她的身體和心臟,還有曾以為有幸天荒的愛qíng,都已極盡荒涼。
鳳凰涅槃,無愛則剛。誰說歇斯底里的瘋魔就不能活?
重生的她猶如赤烈仙子,沁滿毒藥的曼陀羅花。絕色芳華迷離人眼,卻在無知無覺間將人吞心噬骨,含笑飲鴆,仍甘之如飴。
她笑。涼薄的紅唇肆意張揚。
天意弄人,她命不該絕。
這一次,她決心為自己而活。所有傾注於她的傷害她必定千百倍地從他們身上討要回來。
一個,都不放過。
***
一個鏡頭完結。
程今夕凝著眉,收了表qíng,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不得力地錘著肩,濃妝後斜飛的眸子裡映著隱隱的倦怠。吊了一天威亞,又是哭又是笑的,這老胳膊老腿老臉還真都跟卸了再裝上似的,哪哪都疼得緊。
“今夕你先休息,下一場之後拍你跟方旻的對手戲。”副導埋著頭翻通稿表,走到她身邊打量了半眼,指揮起化妝師,“Tina來,給今夕補補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