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實力懸殊,刀劍又不長眼,匕首很快就在她的手臂和背上劃下了幾道清淺不一的口子。
顯然,這是直接從武打片進化成兇殺片的節奏。
如今的反抗,只不過是動物xing的本能而已,又或者叫垂死掙扎?程今夕只是覺得疼,因為腦子異常的清晰,才叫這種疼慢慢擴大,愈演愈烈。
眼睜睜看著刀子朝自己扎過來的時候卻無能為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大概就跟天下有qíng人都是親兄妹這種感覺差不多吧。
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快要掛了的時候,又出現了只有電視劇中才會出現的狗血橋段,有個宛若天神的男人從天而降,將她推開,並生生地替她挨了一刀子。
唯一有別的是,那個男人沒有慷慨激昂地喊,“放開這個妹子,讓我來!”
只聽見刀刃嵌入血ròu的聲音,隨之漫天就瀰漫開了淡淡的血腥味。程今夕眉心一跳,來不及出聲就看到黑白兩道身影纏鬥在了一起。
***
這個人是誰!
程今夕死死地攥住拳頭,直至堅硬的指甲戳入掌心的軟ròu,她根本顧忌不了自己身上的疼痛,只是雙眼緊緊地盯著那個救了她的人。
一個手無寸,一個手持利刃,以ròu相搏她當然知道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幾分勝算。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
該死,這個男人是從哪裡冒出來!老虎用袖口拭去嘴角的血跡,沒想這個男人被他捅了一刀出手竟還如此狠辣,雖然打得沒有什麼架勢和章法,卻是招招往他面門上招呼。
要說自己的近身格鬥在幫派算是數一數二,可在這男人面前居然占不到任何便宜……
想罷,老虎的招式越發狠辣,右手手腕一翻刀尖就在擒住他的那隻手的手臂上劃開了一個口子。可誰料顧此失彼,腹部卻硬生生地受了那人狠狠的一腳。
這一腳讓老虎痛得兩眼發黑,一下就跪在地上。
現在什麼三十六計都不管用了,走為上。程今夕見勢,拉起白衣男子就跑。
男人像是受了極重的傷,跟在她後邊一直垂著腦袋,喘息聲粗重。程今夕不知道哪裡來得這麼多力氣,拖著他跑得飛快,疾風中,她依舊可以感受到男人寬厚的手掌里溫熱的汗水。
“堅持住,你別死。”程今夕漫無目的地帶著他狂奔,頭也不回,只是口中反反覆覆地叫他別死,“聽到沒有,聽到就哼一聲兒!”
“小橋,你先走,不然我們一個都走不了。”男人微微捏了下她的手,腳步卻越來越慢,開口的瞬間,程今夕徹底傻了。
是他!居然是他!
“顧……淮南……”她喃喃道,只覺得狂跳著的心從來就沒有那麼疼過。
為什麼要是他,為什麼每次在她最láng狽最無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總是他,為什麼他替她挨刀他知不知道也許他這樣就會死掉?
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安排。
“聽說得,你先走。”
什麼你先走,我斷後,尼瑪腦殘片看多了吧!
“你他媽給我閉嘴,再他媽叫老娘丟掉你,老娘就一腳把你踹láng窩裡去餵畜生!”她惡狠狠地低吼,隨即垂眸,卻不敢回頭看他一眼,她害怕,怕自己在他溫柔的眸光里,láng狽地哭出一臉的淚來。
☆、第四十一章淮南負傷
第四十一章淮南負傷
他們慌不擇路地跑過田埂怕過了樹林,跑了很久很久。終於在山澗里找到一個山dòng。
看吧,又是一個小說里電視劇中用爛的梗。
***
這個山dòng不大,十來米見方,裡頭的石壁滑溜溜地布滿了青苔,地上除了幾簇常年不敗的蕨類植物,就只有枯萎的樹枝和樹葉。
程今夕鐵青著臉,神色鬱郁地扶著顧淮南找了一個gān燥的角落坐下,地上鋪著些枯huáng的菩提樹葉子,很厚,有人工的痕跡,應該是之前就有人誤入過這裡。
“就算那人追過來,也應該不會找到這裡,”她坐在顧淮南一側,看到他胸前血ròu模糊的刀口及那一大片暈染開的殷紅血液,呼吸一滯。
眼淚yù落不落,她避開他的注視,只是小心翼翼地揭開他的上衣,哽咽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要馬上包紮。”
遂即從貼身小包中拿出紙巾替他擦拭血跡,只是無論怎麼擦,不過須臾就又有新的血液冒出。傷口是由匕首縱貫而入,不寬卻極深,鮮紅的血ròu外翻著,深可見骨。
“你別亂動,血不容易止住,小心傷口裂開得更嚴重,”她顫著手沿著裙擺撕出一條長布,從他的胸口穿過腋下,繞了幾圈,小心地深怕弄疼他,之後惴惴地在胸口打了個並不怎麼漂亮的蝴蝶結。看到顧淮南凝著那個結扣若有所思,她有些赧然地說,“丑是丑了點,觀賞xing差了點也總比掛了qiáng。”
“疼嗎?這麼深這麼多血一定疼死了吧?”指尖想要撫摸,最終卻還是放下。程今夕鼻子酸澀不已,眼眶一下就紅了。
“不疼。”
他到現在都還在安慰她。
顧淮南抬手,替她攏了攏早已雜亂不堪的頭髮,失血的一張臉吃力地擠出一個笑容,“小橋,我們可真是有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