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顧淮南揉著她腦袋上柔軟的髮絲,直到將她的頭揉成個亂亂的小jī窩,才好笑道,“傻瓜,怎麼又哭了,我說話說重了?”
“嗚嗚……”她又藉機抹了一把鼻涕,“你,神經……病…啊…跟我求……婚……還公……公主……土不土啊你……”
顧淮南托起她的腦袋,用紙巾仔細地替她擦gān眼淚,方才氣定神閒地說,“你忘了?昨晚是你跟我求婚的。”
程今夕傻眼。
“什,什麼時候的事啊,你一定是太累了,在做夢。”她又開始結巴。腮幫子氣鼓鼓地像個小包子,眼神閃閃躲躲地死不認帳,“你一定是你記錯了……”
童話里這個時候王子不是應該掏出戒指單膝下跪像公主求婚麼,程今夕心裡腹誹著,板著臉重重地哼了一聲,“原來,童話都是騙小孩的。”
顧淮南像是看透了她在想什麼,眉眼彎彎地失笑道,“笨丫頭。”他轉身要走,衣袖卻被她白玉般的小爪子死死巴住,小狗一樣可憐兮兮又依依不捨的眼神讓他心裡軟乎地不行,只是離開幾步,竟也生出了一絲捨不得。
“你要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小心我現在就吃了你……”她居然也會使壞,她脖子一縮,爪子乖乖一松,還未脫手,卻又被他一把抓住,“別動。”
顧淮南說別動,她就真的傻愣愣的不動了。
圓溜溜的大眼睛泛著傻乎乎的光芒,直到一個冰涼的物件套入了左手的無名指,程今夕這才反應過來。
“顧淮南你怎麼賴皮啊!”程今夕氣急敗壞地那眼刀削著眼前這個笑得一臉欠揍的男人,“你你你,你既沒單膝下跪,也沒說點好聽的這就給我套上了,算怎麼樣啊,我還沒同意呢!”
顧淮南不理她,任由不聽話的小拳頭招呼在他胸口,把她箍到懷裡低頭就是一個深吻,直到將她吻到天旋地轉,乖乖聽話才滿意,“剛才感動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是哪個笨丫頭啊?”鼻尖抵著鼻尖,看她嘴巴被親得紅嘟嘟的,表qíng呆呆的可愛極了,不由歡喜地又是狠狠親了兩口。
“反正不是我。”
“嘴硬。”他又狠狠啄了一口。
“沒想到你個祖國的靈魂工程師,居然是個披著羊皮的等徒làng子”程今夕抹了抹都被親腫了的嘴巴,語氣是要多痛心疾首就有多痛心疾首啊。掙開他的臂彎,赧然地往後推了一步,“別以為這麼輕易我就會嫁給你,別想霸王硬上弓!”
哼,要是這麼容易就嫁給你,以後還有老娘說話的份麼!
她賭氣地去擼手指上的戒指,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險些閃瞎,嗆了一口口水背過氣去。
好傢夥,這也忒大了吧!
起碼有這麼大,這麼大,不對,比廚房裡那袋冰糖大多了,心裡那個小財奴伸著小胖手不由比划起來。
顧淮南這廝是資本家中的戰鬥機啊,這玩意兒擱手指頭上出門不被砍手黨給盯上就奇了怪了。
“不許摘。”被顧淮南冷冽的聲音嚇了一踉蹌,手一顫,原本沒想擼下來的戒指咕咚滑了下來,滾落在牆邊的地毯上。
程今夕耷拉著一張臉,“我,不是故意的。”
他無奈道,“就那麼不想嫁給我?”
“不是,”程今夕急忙解釋,“……不是不想嫁人。”
顧淮南撿起戒指,看著她埋著腦袋莫名委屈的樣子,一點點笑出來。“要不要聽故事?”
“不要。”她倔qiáng地嘟嘴。
☆、第七十三章相愛為大
第七十三章相愛為大
最終,顧淮南卻還是自顧自地講了起來。
“這塊鑽石來自西伯利亞,遇到它是一個意外。你離開清邁之後,我又在那裡呆了幾天,後來在塔佩門外遇到一個年逾古稀的寶石商人,他是個希伯來人,這塊沒有打磨過的鑽石原石是他準備送給自己妻子鑽石婚的禮物,可是就在婚禮紀念日之前的一個月,他的妻子因為心臟病去世了。
他一直忙於生意,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奔波,疏忽了家人,更疏忽了自己。而他的妻子,卻心甘qíng願地守著這個家整整六十年,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他知道自己餘下的日子也不多了,唯一的願望就是能帶著妻子的骨灰和這塊還沒有送出去的禮物,去看看她從來沒有機會看過的世界。
清邁是他的最後一站。他對我說,這塊鑽石長埋地下千百億年,好不容易得見天日,不希望待他百年歸老之後還要陪他再次長埋地下。他與她的妻子算是白頭到老,她是在他懷裡離開的,並沒有遺憾。他說,他在找一個有緣人。”
顧淮南是個很好的敘述著,他總是能夠平靜地贅述那些波瀾壯闊和生離死別。
也許有人會說這是一種淡漠的冷血,可程今夕知道,那是他看透滄海,了解世事浮華後的沉澱。
“那個有緣人是你?”程今夕明知故問。
“他說是,也許吧,”顧淮南笑了笑,繼續往下說,“後來我一直將它鎖在這間屋子的書房裡,甚至離開B城時也不曾將它帶走。其實這塊鑽石在我眼裡與其他的鑽石無異,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它,我就會想到你。所以我害怕看到它,因為渴望想你,卻又害怕想你。也許這就那個寶石商人所說的緣分吧?”
程今夕倏然紅了眼眶,“顧淮南……”她想說,顧淮南,你別總是那麼讓我心疼,可糾結著,哽咽著,卻始終說不出口。
顧淮南將她伸手扯過來,團團地摟在懷裡,點了點她皺皺的小鼻子,含笑道,“這次回去,我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來打磨它,這種切割的名字就叫做princ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