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原因,也許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吧。
沈聿常提醒自己,她已經是別人的妻了。
可這就像是一個笑話,她是誰的妻子又與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一個經紀人,兩人更不對盤話不投機三句就能紅臉,興許於她來說連朋友都不是,又有什麼資格去尷尬和在意呢?
在副駕駛座久等的沈聿面目表qíng地回頭看了程今夕一眼,明知她心中有事,卻並不說破,“聽你說話應該是有些上火,不能吃辣,改喝粥吧。”他勸誡道。
“煩不煩,我就要吃火鍋,”喉嚨的確疼得厲害,程今夕咬唇,板著臉堅持,“別磨蹭,今晚我就想吃辣。”
誰叫她是任xing的一根筋呢。
沈聿無奈,不再說什麼,只是命司機掉頭入一側的輔道,那家餐館他前不久才去過,所以清楚抄哪條小路會比較快。
臨下車前他不忘扔了副墨鏡給她,雖然大晚上戴墨鏡的奇怪女人往往更加引人注目。可奇怪歸奇怪,總比惹上不必要的麻煩要好。
最近幾月程今夕十足低調,新聞一直很少,可儘管曝光率幾乎為0,卻從未從風口làng尖上退下來過。
當紅小花旦,尤其是從出道開始就一直毀譽參半、背景頗深的小花,她的粉紅糾葛可是比什麼民生國策來得吸引人多了。
譬如,兢兢業業在身後跟了她們三條街的那輛狗仔車。
☆、第一百零三章高嶺之花
第一百零三章高嶺之花
紅辣辣的鍋底在火鍋里翻騰得熱鬧,屋子裡就他們仨要了一個小包間,安靜沒人打擾。
“我說姐姐啊,你可得悠著點,雖然這兩天沒有別的通告,可就你這吃法,指不定明天就失身,橫進醫院了我可不來看你啊,丟不起這人,”阿布大大咧咧將一塊肥牛ròu塞嘴裡,須臾就被燙得齜牙咧嘴,“……不過別說,味道還真是不錯。B城TOP10有得數。”
“失身你個頭啊,你他媽才失身呢,你丫全小區都失身,”程今夕撩起手就是一個板栗賞在了她的頭上,啞著嗓子,一臉嫌棄,“是不是北方人啊你,前後鼻音都不分,那是‘失聲’,後鼻音好不好,月黑風高的瞎琢磨啥呢,能盼點好麼!”
“疼,誒我說我跟你好好說話呢,要不要動不動就拳腳招呼的,”阿布捂著腦袋,淚眼汪汪得也不知是被打的還是被辣的,她轉個頭向一旁的人求救,“沈聿,這丫頭bào力傾向忒嚴重,你得好好管管,也不知道幫幫我。”
沈聿慢悠悠地飲著冰啤,撇了阿布一眼,瞧她委屈得滿臉通紅的樣子,終年面癱的臉不禁一笑,“非bào力不合作,你這叫自討苦吃,閒得慌沒事招她gān嘛呢?”
“好啊沈聿,你們倆láng狽為jian,合著伙地欺負我是吧?”阿布撅著嘴放棄抵抗,杵著筷子狠狠地將盤裡的剛撩出來的那些牛ròu羊ròu戳了個稀巴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這麼合拍了……”
程今夕“咦”了聲,擠眉弄眼地朝她身邊挨了挨,戲謔道,“有jianqíng啊,我說最近哪兒不對勁兒呢,我怎麼記著以前某人叫某人都叫‘沈大哥’的啊,這會兒居然連名帶姓地喊上了,小蹄子,來,郭愛麗跟姐姐來談談人生。”她大大咧咧摟過阿布,一臉大姐大的豪qíng萬丈。
一口涼茶噎在了嘴裡,阿布的臉憋得更紅了,“……什麼某人某人的,胡說八道什麼呢,別找事兒啊你!”
“得,那我就不胡說八道了。”程今夕無聊地聳肩,卻是一臉“我就知道你心裡有鬼”的表qíng。
“……”
看著阿布一臉嬌羞小媳婦樣,程今夕恨鐵不成鋼道,“我說你別一臉被我糟蹋過的樣子好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怎麼你了呢。”
“少來,”阿布尷尬地咳了兩聲,“要糟蹋也是姐糟蹋你,姐是總攻知道不總攻!”
程今夕斜眼,嘁她,“就你這小身板三句話臉紅正還總攻呢,總是被攻吧你。”
阿布被哽得說不出話來,一張臉都快紅炸了。
“阿小布,我說差不多得了,你要真喜歡沈聿,就大大方方承認,雖然這小子年紀不小,但看著還是沒開竅的樣子,你得抓緊著點,別被人捷足先登了,到時候有你後悔的。”程今夕貼著她的耳朵窸窸窣窣地耳語,說得很輕很輕。
時不時抬頭看看對面的男人,他方才笑意已然全無,又恢復了那張看著有些晦氣的棺材臉。
程今夕扁了扁嘴,適可而止。
她怎麼會知道她喜歡沈聿?
“程今夕!”被戳中心事,阿布急得跳腳,恨不得當下就挖個坑把自己埋了,餘光緊張地撇了沈聿一眼,確定他應該並沒有聽見,這才稍稍放下點心來,“你你你再口沒遮攔,我,我就……我就……”
“就什麼啊,撕了我的嘴啊?”程今夕打斷她,一臉恨鐵不成鋼,搖搖頭,“算了,不逗你,真沒意思,繼續吃。”
還真是個害羞的傻孩子,什麼不都說,沈聿這麼一個遲鈍的人又怎麼會知道。
程今夕這樣想,殊不知,當她這樣想的時候,也有人,正在這樣想,為何她這樣一個榆木疙瘩腦袋會如此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