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安撫似地拍拍程今夕的肩頭,“沒事今夕,你先緩緩,跟晉言再對對戲,一會兒化妝師補完妝這幾個鏡頭重拍一遍,再補一組特寫。”
程今夕蹲著又重頭到尾看了一遍,若有所思後點頭道,“嗯,沒問題。”
其實程今夕並不排斥演激qíng戲,尤其是在真的有必要且把握尺度的qíng況下。為了討好觀眾,為了激qíng而激qíng,太單薄了,這樣的形式對任何一個認真表演的演員都沒有什麼意義。
或者有人會說,那是你站著說話不嫌腰疼。你程今夕命好出道就有人捧,一部戲不紅就再來一部,直到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所以你能夠驕傲的不考慮後果的sayno,因為從起跑就站在比別人高的地方,你永遠不會理解對更多的人來說,機會只有一次,不論是好是壞,看得上還是看不上,你若不抓住便會很快地被別人所取代。
現實會告訴所有心存幻想的人,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而夢想,有時候是很輕也很廉價的,你可以一往無前,但除非你有足夠的運氣,否則最終還是要遵守弱ròuqiáng食的生存規則。
程今夕從不否認她身上的這一點段家給予她的光環確實帶給了她不少的好處,也沒有必要否認。
就像程今夕一直相信人各有命一樣。
既然是既定存在的東西,也就沒有必要非得因為證明自己並非異類,或者因為別人的質疑而委屈自己。能夠堅定自己所想這樣很好,但是程今夕並不清高,相反的她很現實,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她會讓自己最大程度的好過。
所以,在有足夠底氣拒絕的前提下。程今夕知道這場戲是必要的,他們還可以演繹得更好。林佑的判斷並沒有錯。
再次開拍的時候,程今夕已經緩和了方才激qíng戲對她產生的心理上的尷尬和刺激。
只要她想,她可以是一個很專業的演員。
而陸晉言似乎並沒有想要讓程今夕更加好過的意思。在激烈jiāo纏的戲份中,陸晉言一次次得寸進尺,那不是肢體動作上的得寸進尺,相反的,他很老實,不像更多年輕的男演員一樣動作輕浮直到最後瀕臨失控,陸晉言的手腳永遠都在應該放置的位置,恰如其分,從不逾越半點。
就像戲中他所演繹的一樣,是個剛正不阿的正人君子。
親吻她的時候很纏綿,起碼是看似纏綿,他就好像臨時分裂了出了兩個靈魂,一個放在身體裡與她對峙,一個高高在上地觀摩著這一切,有必要時指點江山。
對,那是一種心理上的碾壓。
程今夕再一次發現,陸晉言是一個非常有說服力的人,他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人帶入他的節奏里,且不會讓人覺得有半點被人掌控後的不適。
這種感覺並不壞,不過一天的合作他就讓程今夕清楚地知道是麼叫戲如人生,卻又讓她分清楚,戲終歸只是戲。
☆、第一百二十章 段式溫柔
第一百二十章 段式溫柔
日子一晃,拍攝便已過半。
那一場大雨之後,羅馬的天氣一直很好,生在異國,遠離家鄉,那些被yīn霾所籠罩的qíng緒似乎也驅散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九月十五。又一年的九月十五。
程今夕的農曆生日似乎成了劇組的大日子,全組上下上百號人早早地收了工,等待著夜晚的狂歡。
聚餐K歌夜店都是老一套,即使在遙遠的國外也依舊如此。
意料之中的沒有收到顧淮南祝福,程今夕也並沒有覺得很難過,自從離開之後顧淮南就沒有聯繫過她一次,明明是她遠走,卻仿佛是他徹徹底底一gān二淨地從她的生活中消失。
從剛開始的難過,看著曾經的簡訊發呆,徹夜對著安靜的手機失眠,直到念叨起顧淮南的名字也鮮少再有心疼的感覺。
程今夕覺得時間真是一個消磨感知的好東西,才一個月的時間,之前那些撕心裂肺的日子就在記憶中漸漸模糊了。腦子裡就像裝了一個橡皮擦,擦gān抹淨,最終她能記得的,在時間輾轉後依舊能夠留下的,還是顧淮南對自己的好,還有那些溫柔。
就像兩個任xing的孩子,堵著一口氣互不聯繫,誰都不願意妥協,比誰的心腸更硬。程今夕在心裡像是寵兒子似的寵著顧淮南,他不願意聯繫就不聯繫,他開心了她也就開心。
她開始常常地回憶曾經,一有空就開始想。從認識顧淮南開始,想到顧淮南說分開結束。差不多一年半的時間,可回憶起來卻只用了五分鐘。
一年半,滿打滿算也就548天。如果他們都能夠活到七十歲,那也只是四十六分之一,若是就此終止,於他們兩人來說似乎都不算太虧。
畢竟雲笙在他生命中存在了十七八年,哪怕早早就消失了,顧淮南卻也從沒忘記過她。以後若是也不肯放下,只怕那就是一輩子的事qíng。
被pào灰的滋味真不好受,人生這齣戲她演不了女主角也就罷了,而他們的回憶只有五分鐘,太短,也太少了。
明明很殘忍,可程今夕還是覺得那是多麼讓人貪戀,讓人捨不得。
真沒出息啊!她仰頭gān了一杯烈酒,笑容依舊掛在嘴角,面色如常。
生日會辦得很熱鬧,斛光jiāo錯,美酒佳肴,壽星總是會被特別照顧,在車輪陣下程今夕沒有懸念地被灌醉了,絮絮叨叨地拖著陸晉言嘮了一晚上嗑,祥林嫂似的全是些有的沒的。
然後模糊的記憶最終停留在還未入口就被砸在某人衣領的蛋糕上,戛然而止。
醒來是第二天中午的事,宿醉後的腦袋疼得像要炸開的氣球,程今夕迷迷瞪瞪地睜開眼,揉了揉發脹的太陽xué。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前一天的衣服,讓人有種不舒服的黏膩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