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任你,觉得你会杀了她。
”齐修平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你对她的能力了解到什么程度。
但我觉得以和为贵对大家都有好处。
”
“她不就是偷了天平的能力,想来换死我么。
”韩玉梁冷笑道,“我不认为留着这么一个对我有敌意的危险分子,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们愿意为了表示歉意,改弦更张换到我们这边么?”
“韩先生,我想,你对‘立场’这个词可能不太理解。
这个词,意味着人们看待一件事,一种东西的态度,会极大程度上影响人们的选择。
因为立场相同而走到一起的人,才会形成牢固的阵营,也即是,以前的时代所说的党派。
”齐修平认真地说,“即使我口头同意你说的提议,只要我的思想没有根本上的改变,最后,我还是不会认同韩心络所做的选择。
我还是会认为,你们走在一条错误的路上。
世界,不能交到那样的人手里。
”
韩玉梁一摆手,不耐烦道:“说来说去,你们是一点好处也不想给。
我死里逃生拿到的钱,合着就直接算是赔偿金了?”
“如果……”齐修平的手扶在保温杯上,眉心锁得更紧,“你愿意不再追究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出力,帮助你和你的朋友,免于受到关于某件大案的调查。
”
“某件大案?”
他叹了口气,“为曾禅提供过帮助的人,和他们的直属上级,最近死了很多。
红酒一直在跟你保持密切的合作。
另外,那天南美凌晨案发时侯的远程会议,有我认识的人参加。
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齐先生,”韩玉梁翘起二郎腿,“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选择威胁,可是走错路了。
要是你没想好别的说辞,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去给傲慢选个风水宝地,等着为她送葬吧。
”
“那样做,你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齐修平尽力作出诚恳的表情,缓缓说,“我不愿意透露适格者能力这么机密的情报。
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接下来的话当作威胁。
我是很有诚意地,在为你分析利弊。
”
“你说,我洗耳恭听。
”
“曾禅拿到了天平的能力。
”
“这我知道。
”
他继续说:“你对天平的能力知道多少?”
“不多。
”韩玉梁打了个太极,“你愿意介绍一下的话,当然更好。
”
“太深入的,我不能告诉你。
”齐修平斟酌了一下措辞,“天平的能力核心,是砝码。
那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而是一种类似抽象概念的东西。
他可以依靠自身意志来使用‘砝码’,在一个更抽象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天平上,进行交换。
”
“听起来,你就算告诉我更深入的,我也理解不了。
”韩玉梁皱眉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
“你可以当作,他能付出一些东西,换来一些东西。
包括抽象化的概念,虚无的情绪情感。
过程中,他可以用砝码来给一方增重,来实现不等价交换。
”齐修平解释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说,“天平并不认同我们任何一方的理念。
按照当时通行的做法,他早就该死了。
但他没有,他现在还活着,活在一个很秘密的,没谁能轻易找到的地方。
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杀不掉他?”
他摇了摇头,“他的身体就是普通人中较强壮的等级。
一把手枪就可以轻松杀掉他。
但是,他始终用砝码保持着一个末完成的交换。
他从不介意透露那个交换的实情,也用死囚做过实验,向我们证明了那个交换的可怕。
”
“哦?是什么?”
“他用他的砝码,交换了因果上杀死他的人,和那人所有亲朋好友的性命。
他的死,就意味着交换开始。
”齐修平缓缓说道,“他用这个手段保护住了他和尖塔,导致没有人敢杀死他,也没有人敢下令杀死他。
”
“下令也不行?”
“对。
”齐修平的目光染上一丝哀伤,难得有了比较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用死囚做的宣告实验,模拟了一次杀死他的后果。
当时,三个执行注射的行刑官,其中药液为真致死物的那位当场跟着死囚一起牺牲,判决死刑的法官也在同一时间死于家中,法官的妻子于数分钟后死于心肌梗塞,牺牲的那位行刑官,末婚妻遭遇了一场离奇车祸,高位截瘫。
就连当时批准同意这场实验的主任研究员,也感染不明病毒,抢救后……确定为脑死亡。
”
韩玉梁的脸色微微一变。
直觉告诉他,齐修平没有说谎。
“这也是我希望赶在悲剧发生之前跟你讲和的原因之一。
曾禅拿到了天平的能力,她会获得天平能力的所有情报。
而且,天平已经极度虚弱,曾禅豪夺到的能力,与原版不会相差太多。
她知道你要杀他,也知道你找来了厉害的帮手,能让她来不及作出反应就死于非命。
那,你敢赌,她没有为自己用那个能力吗?”
韩玉梁托颌沉思,一时间无话可说。
就算真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也不愿意用自己和身边亲近伴侣的性命去交换对方的死亡。
有些时候恨的力量的确非常强悍,但大多数情况下,爱的美好终归更加伟大。
似乎是怕他不信,齐修平又补充说:“确认他们有没有发动这个能力,其实很简单。
天平的能力其实非常强,如果他愿意全力使用砝码,甚至可以单独解决怪物中最强的个体。
但他始终不肯对外展现真正的实力,就是因为,他一直在研究这个
保命符,并为了维持对应的砝码,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量。
”“换句话说,”他抬起眼,神情中透出身为主任研究员的自信,“如果不需要维持这个保命符,天平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基地制服,看管起来。
同样,如果没有把力量分到这个方向,曾禅解决你,也不会这么困难。
”韩玉梁笑了笑,道:“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能沉得住气,放到最后讲。
该不会,如果我在之前的条件下就愿意跟你们讲和,你就会留下这个秘密,作为万不得已时侯针对我的杀招?”“对。
”齐修平点点头,“你很有价值。
但如果你没有任何可能,接受我们的想法和观念,那么你越有价值,对我们来说,就越碍眼。
曾禅证明了杀死你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如果真有万不得已的情况,牺牲一个曾禅解决掉你,并不是不能考虑的对策。
”韩玉梁忽然想到了易霖铃前阵子玩的手机游戏里,有种叫做火车王的棋子,特性就是谁杀了他他就带谁一起死。
现在面对这么个加强版火车王,他实在下不了决心去搏命一赌。
想到十六夜血酒的请托,韩玉梁道:“好吧,你的威胁还是有效的。
那么,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让我跟傲慢见面,谈一些事情。
我保证不会趁机杀掉她,谈完之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见。
如何?”齐修平板着脸思索了一会儿,摸出样式很古旧的手机,“我要先问一下。
”他按键拨号,一个个磨得发亮的按钮发出清脆的滴滴声。
才按下几个数,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苍白,额头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好意思,稍等。
”他迅速放下手机,拿起公文包,“老毛病了,吃药就好。
”他打开包,往里摸了一下,跟着,整个人呆若木鸡。
短短几秒,他就剧烈颤抖起来,猛地扯开公文包,盯着里面,疯了一样翻找着,嘴里喃喃地说:“我的药呢……药呢……”忽然,他痛苦地蜷缩起来,翻倒在椅子旁边,张大嘴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口中不断发出嗬嗬的气音,犹如一只衰老的濒死野兽。
韩玉梁正要过去出手施救,脑后猛地一紧,直觉预警,让他瞬间认定,一旦帮忙,肯定会发生什么极度不妙的事情。
他连忙后退两步,扭头叫来沙罗。
沙罗迅速明白了情况,高声通知店员叫救护车,说有客人急病发作。
但是,齐修平没有等到救护车。
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当窗外传来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时,他浑浊的瞳孔,已经扩散开来,失去了光泽。
看着热闹起来的店内,韩玉梁迅速跟沙罗走进卫生间,换回了之前的打扮。
就在他们拎起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十六夜血酒忽然紧紧攥住了韩玉梁的手。
“怎么了?”他低头,问道。
“我,看到傲慢了。
”十六夜血酒盯着远远的路口,眸中,猩红浮现。发布地址: <a href="http://www.kanqita.com" target="_blank">www.kanqita.com</a>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