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那個人今晚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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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其野回定國侯府請舊部吃飯,定國侯府裡面的下人都是顧烈一手安排,做事伶俐得很,狄其野還挺滿意,乾脆一直留到了晚上。
難得狄其野在定國侯府,消息傳出去,晚上開飯前,左朗和姜通也趕到了。
定國侯一黨是來的整整齊齊。
狄其野捏著個玉杯喝酒,笑得無奈:「你們是不是非要給我安個結黨營私的名頭啊?」
吏部左侍郎敖一松拿筷子敲了敲碗沿,反駁道:「師父此言差矣,先不說作為弟子,陪師父吃飯是理所應當,再說,咱們不都是正兒八經的帝_黨,誰家結黨營私乾的都是得罪人的活兒?咱們哪一個不是為君分憂。」
自從入了朝,他們不好再喊狄其野將軍,但稱定國侯,又少了分親近,於是乾脆都跟著牧廉叫師父,事已至此,狄其野也沒攔著。
敖一松前半句說的,狄其野還帶笑聽著,但說到後頭,狄其野就似笑非笑地問他:「食君之祿,忠君之事。這得罪人的活兒你要是不想干,有的是人干。」
敖一松也是今日被人擠兌了,倒不是真有心抱怨,此時連忙認真道:「是我一時失言了。我自罰一杯。」
「別喝了,」狄其野點點筷子,「換杯茶醒醒酒。」
敖一松乖乖應了。
雖然敖一松這話說出來不應該,但仔細數數狄其野這幾位舊部,確實幹的都是招人罵的活兒。
首當其衝的就是牧廉、姜延和莊醉,牧廉在御史台,姜延和莊醉是錦衣近衛的正副手,職能都是監察,御史台監察百官,錦衣近衛根本就等同於皇帝耳目,監察一切。他們不招人罵,就沒有更招人罵的職務了。
而敖一松,任的是吏部左侍郎。
吏部掌管文官的任免升降、勛封調動,可以說掌握文官命脈,是六部之首。
吏部尚書為人八面玲瓏,右侍郎也是溫文爾雅,陛下任命時,專門點了左侍郎統領考功一司,也就是說,特地讓敖一松來負責官員的績效考核。所以吏部唯一招人背地裡釘小人的,就是敖一松。
姜通和左朗與他們不同,受家族勢力影響,姜家左家有意低調,所以姜通領的是京衛總指揮的職務,負責京城防務,名頭不顯,但確實還是重任。左朗在大都督府任左大都督,是唯一一個還任武職的,雖然聽上去好聽,但基本上沒有實權。
所以,狄其野這幾位舊部,基本都身負要職,也可以說他們這些職務,都得把腦袋拴在褲腰上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