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廉一臉的怎麼你連這個都弄不拎清。
狄其野很有暴揍孽徒的衝動。
牧廉一板一眼地解釋:「師父,女子嫁到男子家,從此相夫教子,就成了媳婦。師父你住在未央宮,姜延住在定國侯府。一目了然。」
一目什麼瞭然。
「這都什麼歪理,那倒插門怎麼算?」狄其野下意識反駁,然後醒悟到自己被牧廉繞進了溝里去,「兩個男人,為何要把女子名頭往自己身上套。」
牧廉很嚴肅:「因為關乎家主大權。」
這小瘋子還知道家中的東風西風之爭,狄其野笑了笑,順著他說:「那在你們家,缺了什麼、壞了什麼,吃穿用度,都是你這個家主付帳?」
牧廉很驕傲:「師父,整個定國侯府都是我在養,給你看得好好的。」
「那是姜延的不對,」狄其野壞心眼地給姜延添亂,派派牧廉的肩膀,「你就告訴他,是師父說的,他是你媳婦。」
牧廉面無表情嘿嘿嘿地笑出了聲,喜滋滋地走了。
狄其野搖頭笑笑,真是傻人傻福。
*
暮色剛沉,顧烈破天荒不用人催,就回了未央宮。
他面上那個表情,狄其野一看,就知道他想說什麼,無非是還在擔憂他其實是想出去打仗,估計想了滿腹的說辭來給狄其野排解。
就算因為顧烈的緣故有了下屬和關係不差的同僚,但狄其野內心依然沒有那麼在意其他人,就算姜揚因為他和顧烈的關係對他不屑一顧,對狄其野來說都是不痛不癢。
這世上,狄其野唯一放在心上的,只有顧烈。
姜揚在自己面前小心翼翼也就罷了,顧烈也這樣,狄其野真是不耐煩,不等顧烈開口,就舉著手掌道:「打住,你要是想說一大篇出不出征的鬼話,就不要說了。」
其實,從狄其野發覺顧烈對他過於在意的那一刻,狄其野就走不了了。
回府一兩天,慢慢讓顧烈別那麼敏感,狄其野完全狠得下心。但離開京城遠征,狄其野已經沒辦法了。
儘管不明成因,可狄其野心裡明白,被過往時光刻印至今的傷害,只能用更長遠的時間與陪伴去消解。
狄其野愛著顧烈,就別無選擇,也不可能再做出其他選擇。
顧烈也很無奈。
人家不讓心疼,怎麼辦。
於是如常用了晚膳,顧烈想起前些日子,太湖府送了幾壇酒來,叫洞庭春_色。
這是用太湖地區洞庭山特產的柑橘釀的時令酒,色澤澄澈,口味甜淡,開泥封揭了蓋子,就聞到滿滿都是柑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