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等於是問顧烈,一把能用八年的聽話好用的刀,和一把不一定會聽話好用、而且還不知能用多久的刀,你怎麼選。
狄其野打破了沉默:「等牧廉醒來,由他和姜延商量著定吧。」
顧烈看了看狄其野,點頭道:「也好,那寡人先去政事堂。」
「去吧,我留這坐會兒。」
狄其野往病榻邊的凳子上坐了。
等陛下和隨身的太監近衛們走出了太醫院,張老對定國侯笑了笑,告罪說年老容易體乏,他得去歇會兒。
狄其野自然不會不許。
事實上,狄其野心裡可是鬆了口氣,某日他忽然好奇顧烈在某種活動中使用的香膏是從哪來的,得知答案後,他每每看見張老,都覺得尷尬。
病榻上的牧廉幽幽醒轉,看見師父,伸手去抓狄其野的袖子,很委屈地喊了一聲。
狄其野拋開雜思,他實在沒太多安慰他人的經驗,只能儘量緩和了語氣,問:「你感覺如何?」
「痛。」牧廉摸了摸臉,疑惑地重複道,「臉痛。」
「你的臉有感覺了?」狄其野抓住了重點,他看向不遠處的研習醫士們,其中一名醫士點點頭,想必已經去找了張老。
牧廉點點頭,但不甚在意。只是拽著狄其野的袖子不肯放。
「師父,我怎麼在白鬍子這裡?」
白鬍子?
狄其野一愣,想想應該是牧廉給張老起的外號,於是道:「你在定國侯府暈倒了,還記得嗎?」
牧廉搖頭,根本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又問:「我媳婦呢?」
「近衛所交班去了?」狄其野猜測。
牧廉把姜延的行程一想,點點頭,還是因為臉上的痛而生著悶氣,沒再說話,把狄其野的衣袖捏著打結玩。
原本不喜他人近身的狄其野也隨他去,望著門口,等張老回來。
張老一進門,狄其野趕忙道了聲「張老辛苦」,張老苦哈哈地擺擺手,顯然已經是習慣了,伸手給牧廉診脈,又觀察牧廉的舌苔眼底,沉思了半晌。
牧廉這三年和張老月月見面,混熟了,並不排斥張老給自己看病,只是這回與以往都不同,他心底隱約有些害怕,一直不肯放開狄其野的袖子。
直到姜延氣喘吁吁的出現在門口。
牧廉麻溜兒地放開狄其野的衣服,往姜延懷裡撲,堅持說要回家。
狄其野哭笑不得,問張老:「如何?」
張老嘆了口氣:「怕是得儘快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