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其野本想招呼他們,聞言一愣,顧昭哪來的爹娘?
顧昭一邊剪花,一邊漫不經心地答:「那倒沒有。我娘好多年前喜歡過這株樹,帶我們一天來看過三回,你忘了?我娘為我爹打過桂花,親自釀了桂花糖。」
容燧羨慕:「真恩愛哪。」
顧昭放開了手上攢的枝條,容燧又被枝條抽了一臉,嘶了一聲,忽然福至心靈,抬頭問:「殿下,您把花兒剪下來,它就不變色了嗎?您早上送去的花,現下也該轉粉了,何必一天送三趟。」
顧昭一愣,啞口無言。
容燧拍拍他的小腿:「您別呆了,先下來閒下來,屬下這腰要斷了嘿。」
這倆孩子說的什么爹娘,這分明說的是他和顧烈。
狄其野眉頭一皺,抬腳要往他們跟前走,忽然被捂了嘴,身子一空,被人攔腰抱起來調頭走了。
能近身到這個地步還不讓大楚兵神生出警惕的,除了陛下還有誰。
走出挺遠,顧烈才把人放下。
然後搶在狄其野開口前,說了句:「別生氣。」
光天化日下被抱著走了老遠,就算御花園被顧昭清過沒什麼人,但怎麼可能不生氣。
狄其野眉心皺得跟什麼似的,冷冷地看了眼顧烈,自顧自往未央宮疾步而行。
顧烈跟在後頭,說急也急,說不急也不急,他心裡早料到有這麼一天。
還知道回未央宮再吵架,說明狄其野也沒氣到最壞的地步。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未央宮,然後又一前一後進了小書房。
「你早知道了。」
顧烈一進小書房,狄其野劈頭就是這麼一句,而且還不是問話,是陳述,怒火尚且還壓在語氣下面呢。
顧烈平靜承認:「我知道。」
好,敢作敢當,敢承認就行。
狄其野當時就把火發出來了:「我是個男人!」
顧烈在椅子上坐下,反問:「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狄其野皺眉看著他:「告訴他我和你的關係,可以。但不能讓他把對母親的憧憬移情到我身上,這對他不公平。」
頓了頓,狄其野補充道:「我不可能去取代這麼一個角色,我也不認為我符合一個母親的形象。我覺得這是必須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