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珈言又呆了。
新衣櫃要自己拼裝,也不是什麼高端牌子,但怎麼說也是展駿拖著傷腿頂著烈日在家具城裡搜刮一個下午才買到的。
溫珈言把它組裝起來沒花多少時間。柜子雙開門,分為三層,是米白色的,和溫珈言床上被褥同個色系,擺在牆壁其實還算好看。
雖然帶著自己的東西被莫名丟棄的不爽,溫珈言還是覺得這新衣櫃挺好的。
他組裝好衣櫃,把原先晾在自己窗台的衣服收下來放了進去,之後打算到陽台上去收其他的衣服。
陽台在展駿的房間裡,而展駿的房間未經過他同意,溫珈言是從來沒進去過的,最多是趴在門框上看過幾眼。
展駿在廚房裡盯火。蘿蔔牛腩燉得差不多了,香味一股股冒出來,他開始洗米準備煮飯,同時把青菜從水裡撈起來打算整理。溫珈言站在廚房門口猶豫又糾結,良久才說了聲「展哥,謝謝你的衣櫃」。
展駿瞥了他一眼:「不謝。你以後注意點,別再養蟑螂了。你原先那個衣櫃太不乾淨,我也洗不下手,所以扔了。沒跟你說實在抱歉,其實……」展駿結巴了。他其實是想給溫珈言一個禮物以感謝他這麼久以來和自己這樣愚蠢的、光做虧心事的人住在一起還日夜誇讚的不懈努力,但扔完衣櫃後他就有些後悔了。
雖然是很想對溫珈言好一點,畢竟和自己這種不好相處又彆扭的人住在一起,他也是蠻拼的;可是若想到自己憑什麼對他那麼好又有什麼資格對他那麼好,腦子就轉不過彎來了。
大概是被薛景燁給嚇到和氣到了,展駿在買回衣櫃之後一直都不停地跟自己說:扔塑料皮衣櫃在先,覺得愧疚所以想對他好一點在後;因為那個衣櫃太噁心了實在接受不了在先,給他買新衣櫃在後。
好像這樣說上一兩個小時,自己果然就相信了。
一旦結巴,只會更加結巴。展駿就在「其實」這個詞上結巴了幾分鐘,最後放棄,轉頭專心洗米。
溫珈言聽他「其實」了半天都沒其實出個屁,心道展哥的彆扭勁兒日漸增長得真是快。他獲得了展駿的同意,轉身往展駿的房間走去。
第一次走進房東大人的房間,還真是有點小激動呢。
展駿的房間有一個陽台和兩扇窗,陽光特別充足,即使此刻是傍晚也一樣光明敞亮。和自己的房間配置差不多,床鋪、衣櫃、書桌和書架,平淡得有些乏味,唯一可觀的恐怕就是從書架堆到書桌,再從書桌堆到床頭,最後從床頭堆到地上的許多書了。
溫珈言往陽台走去的時候,往展駿的書架上順便望了一眼。書架有四層,其中第二層只放著半側的書,其餘空間擺著幾個相框。他好奇心頓起,湊上去看。
穿著學士服的單人照,和一個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在海邊的合影,兩張風景照,其中一張露出個面對日落的背影。除了這些還有張和溫珈言、王釗君一起的合影。
溫珈言倒是記得這張照片的來歷。王釗君的公司每周都會組織員工去打籃球排球羽毛球什麼的。那天展駿去跟王釗君匯報工作,順帶跟著去打了幾場籃球。那個體育館正在舉行三人籃球賽,可以隨到隨報名,王釗君就把溫珈言也叫了過來,玩三人籃球玩得不亦樂乎。參加比賽的員工們對著王總也毫不客氣,可惜王釗君雖然肥了些胖了些,但是噸位夠,其他人都沒從他手裡討到什麼便宜。展駿一看就是個打籃球的老手,溫珈言全場就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搶籃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