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燁看上去比白天更加精神不濟,才剛走近就聞到一股極其濃的酒氣。他衣衫不整,西裝外套被扯得凌亂,白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頸脖上的皮膚因為酗酒的原因發紅,即使在路燈下也清晰可見。
喝醉了的廠長不是什麼好玩意。展駿過去一年中深有體會,他沒再走近,把棍子虛張聲勢地立在身前。
「你在這裡幹什麼?」
薛景燁眯起眼睛看了他一會,把嘴裡的煙吐到地上:「等你。」
「如果你不和譚曉路分手那我們根本就沒有談的必要。」展駿的開場白挪到了第二句,氣勢略減。
薛景燁歪了歪頭。他長得很符合絕大多數人的審美,端正、高大、俊朗,而此刻露出一些脆弱表情的廠長,眉宇間少了原本的凌冽,多了幾分迷茫。
「我和曉路分手,你就會回來了嗎?」他略帶茫然地問。
展駿沒有正面回答:「你和他能分開嗎?」
「也許可以,如果你要求的話。」薛景燁突然笑笑,猛地朝展駿撲了上來。
展駿失了先機。
豎在身前的棍子才剛舉起,手腕就被薛景燁攥緊了,鐵棍被按下來橫在他肩上,反而制約了他的行動。薛景燁力氣頗大,肩膀用力就能將他推到樹幹上按著。
「我操……」展駿想抬腿踢他,無奈一條腿是傷的另一條還支撐著全身的重心,他只能破口大罵。
薛景燁由他罵,手掌順著他脖子探進衣服里,整個身體都壓制著展駿,把他卡在自己和樹之間。
「我很想你……」薛景燁邊湊上去啃他鎖骨邊低低地說。
展駿渾身寒毛直豎,拼命掙扎。薛景燁似乎比印象中更沉了,他狠狠地用頭撞擊著薛景燁的腦袋,另一隻手上拿著的拐杖不管不顧地往薛景燁身後亂打。
沉重的撞擊聲伴隨著一記拳頭砸在薛景燁的臉上。他整個人都斜著跌了出去。
從樓里衝出來的溫珈言瘋狂地喘著氣,跨坐在薛景燁身上,一聲不吭就往下繼續打。
薛景燁頭腦昏沉,但反應過來之後很快做出了反擊。
展駿順過氣來立刻瘸著跳過去,把溫珈言用力拉開了:「別打……別打了,停。」
溫珈言起身的時候仍不忘記重重踩了薛景燁一腳。
三個人都喘著氣,誰也沒出聲說話,低低的蟲鳴在灌木與草叢間響起。薛景燁撐著退了幾步,慢慢坐起來,臉腫了一塊,裂了的嘴角滲出血絲。
「不是說要打爆我的頭麼?」薛景燁摸著下巴的血,笑出了聲,「不是說我再碰你一次就會打爆我的腦袋麼?」
展駿心想你是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