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時候也喝了一點酒,他不好拒絕。此刻是因為心裡太煩太焦躁,喝得更加沒譜,很快新的舊的酒意都上了頭,他開始發暈。
幾張小卡片從門縫裡滑進了房間,卡片上搔首弄姿的少女圖案色彩艷麗。
展駿走到門邊確認自己反鎖好了門,把幾張卡片拿起扔到了垃圾箱裡。他又抄起手機撥溫珈言的電話,這一次聽到的卻是關機的提示音。他默默放好手機,揉了揉發紅的臉,又去洗了個澡,把自己扔到床上蓋好了被子。
在擁有溫珈言這個狗腿之前,展駿從不知道自己可以思念一個人的聲音、笑容和身軀到這樣可怕的地步。他蜷在被子裡,空調雖然關了但還是覺得微冷。若是在家裡,溫珈言會滾上床抱著他,會在他耳邊說冷得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會用各種模糊曖昧的話語打斷他醞釀中的睡眠,在遭到白眼和譏諷之後環著他的腰,不顧他「滾回你房間」的絮叨一直賴到早上。
展駿在昏沉的酒意和臆想的溫暖里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被電話鈴聲吵醒時,展駿的脖子又麻又癢,起了一片紅色的酒疹。他不敢撓,睡了一晚上酒意消得差不多了,可身體狀況反而更糟糕。
電話是王釗君打過來的。
「老展啊,你在家嗎?」
「我來看展韋,還沒回去。」
「那小溫呢?」
「回家了。」
原來王釗君的朋友給他捎了一些新鮮的東南亞水果,家裡堆了好幾箱,他給展駿送了兩箱過來。展駿道了謝,慢吞吞道:「別偷吃,我回去就找你拿。」
王釗君被他的厚臉皮噎住了,半晌笑著罵出來:「我今晚就吃完,給你留一箱芒果皮!」
笑完之後,王釗君正色道:「其實想跟你說些別的事。你上次拜託我給薛景燁還錢的事情,搞定了。」
王釗君的方法沒展駿想的那麼複雜,他取了二十萬現金,裝在個箱子裡,親自送到了薛景燁工作的寫字樓下,塞進了保安的手裡:這是薛總訂的資料。保安想打開檢查,但箱上王釗君貼了封條,說是必須由薛景燁親自打開,否則就無效。小保安沒法承擔起這個責任,可王釗君也沒有預約,他只好將這個情況一層層地報了上去。王釗君悠悠然翹著二郎腿在保衛處辦公室里吃了零食喝咖啡,喝了咖啡看雜誌。等薛景燁聽了報上去的名字終於屈尊降貴走進保衛處辦公室的時候,他正捧著本《男人裝》看得雙眼發光。
對於王釗君的來意,廠長十分憤怒。具體說了些什麼王釗君沒轉述,但展駿能猜到薛景燁的想法:無非是自己居然有能力還他這些錢,這種農奴翻身做主人的逆襲感讓廠長很不爽。廠長喜歡看種馬爽文,但爽文主角的遭遇安在他看輕過侮辱過的人身上那就一點都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