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駿轉念一想,又覺得龐景果然是嫩了點。他尚年輕,一口氣直直往前沖,卻不知道安撫人心的重要。
如果叢飛白辭職,展駿真是一點都不懷疑現在項目組裡有一半的人會跟著他卸磨。
想到叢飛白的事情,展駿又頭疼起來。他伸了個懶腰重重靠在椅背上,背脊悶悶的痛感一下讓他想起了昨晚的傷。隔壁的妹子憐憫地看著一個上午的時間裡,展駿從意氣風發神清氣爽的怪笑到呲牙咧嘴蜷著身體趴在桌上抽抽,只能甩給他一聲輕嘆,回頭十指飛舞,在公司的妹子群里發了一條信息:你們誰的展男神又抽風了,簡直看不下去。
展駿並不知道有多少妹子在聊天框裡飛撲出來紛紛表示「我的我的」「抽風也萌帥萌帥噠」。他趴在桌上等背脊上的痛感緩慢消散,心裡對溫珈言中午要來的承諾多了幾分期待。
還沒到點下班就飛撲離開然後打的回家,全程極快速,總共花了十二分三十七秒。展駿奔回家裡,肌肉帶動背上的傷,他出了一身的汗,開門的時候整個人都站在門前喘氣。
開始準備午餐時他猛地意識到,如果溫珈言看到這明顯是新做的飯菜,會不會看破自己對他要來的隱約期待?
不行。展駿心裡暗搓搓地想,怎麼能讓溫珈言看扁了自己呢。一邊想著他把醃好的排骨又倒了一半回去,決定隨隨便便地做出個昨夜剩飯的模樣,不讓溫珈言看破半分。
等到花了半個多小時做好了飯菜端上了桌,展駿突然又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昨晚自己根本沒在家裡吃,哪裡來的剩飯剩菜?
他糾結來糾結去,抱著抱枕迷迷糊糊地就在沙發上睡了過去。最近這段時間雖然託了安眠藥的福,他夜夜基本好眠,但身體的疲倦一分分積累起來,展駿實在很累。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餓醒了。抓起手機一看,距離上班還有半個小時。
飯菜放了快一個鍾,早涼了,只有湯還殘留著一些溫度。展駿拿湯泡了半碗飯囫圇吞了,離家的時候身體和心一樣困頓。
溫珈言沒來。他覺得自己傻極了。
下午下了班,展駿奉財大氣粗客戶的命令,給叢飛白撥了個電話。
叢飛白像是還沒睡醒,手機響了很久才接,聲音黏黏膩膩的,還帶著濃重鼻音。展駿問了他現在的地址說去找他喝酒,叢飛白頓時精神起來,連說幾個「來來來」,電話那邊一片收拾東西的聲音。展駿放了電話,對正坐在駕駛座上眼神發亮盯著自己的龐景說:「龐總,麻煩你送我到雲翔路和雲景路那個十字路口。」
「居然住御景灣,哼。」龐景開了車,一臉不滿,「那個樓盤丑得逆天了,綠化設計特別丑,丑得無法容忍,看一眼都會吐。」
展駿系好安全帶,心道那個丑得天怒人怨的樓盤可是你姻親對象薛家的項目吶。
「小白住到那裡肯定是為了噁心我。」龐景把方向盤打得流暢圓滑,車子駛出龐氏的地下停車場,「他知道我噁心御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