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志行媽媽哭腔崩潰又絕望:「老師啊,你是不知道被人戳著脊梁骨說話的日子,字字戳心窩,我今天一天出門都不敢抬起頭來。都怪家裡那個老畜生,我這輩子都被他毀了,我要帶著我兒子離開。丟臉丟到姥姥家,鬧出那麼大的醜事!這地方呆一秒我都是受罪!」
班主任都傻了:「好……好。」
宋喻在最開始聽到班主任喊「祝志行媽媽」的時候就停下了筆,悄悄抬頭,看著那邊。
祝志行?不就那個初中三年欺負謝綏的傻逼嗎。
他媽媽怎麼來了,還哭的那麼慘。
謝綏神色自如,看樣子對那邊的動靜絲毫不上心,只問宋喻:「你寫完了嗎。」
宋喻其實最後一題還卡著,但是祝志行媽媽算是謝綏童年時期的噩夢吧。謝綏那一晚說放下過去,他也不想再讓這些人來辣謝綏的眼。
他收筆:「寫完了,走走走。」
只是他們走出辦公室,往樓下走,卻在樓道里遇到了祝志行。
晚上,月色冷冷照進來。舊的教學樓里,牆皮脫落。祝志行一個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陰暗角落裡,平日裡猥瑣又陰毒的眼睛一片迷茫和恐慌,他眼睛也是紅的,和他媽媽一樣不知道哭了多久。
宋喻看到他還一愣,原來他也來了,拉著謝綏想要遠離這個人。
沒想到,祝志行一看到謝綏,眼眶突然就充血,咬著一口氣沖了過來,一拳就要打在謝綏臉上。
吼聲在樓道里顯得撕心裂肺:「是你對不對!是你把照片和監控發給警察,是你做的對不對!」
宋喻氣得不行,一手掐著他脖子,把他扯開:「你神經病啊!上次放過了你!這次上趕著來挨打?」
謝綏退後,深不見底的眼眸看著宋喻擋在他前面的背影,唇角微不可見勾了下。
祝志行理智全無,像條瘋狗:「全完了!全完了!你把我一家都毀了!謝綏!你就和你那專門勾引男人的婊子媽一樣可恨!」
宋喻氣死了,一拳打過去,拿手裡的書塞他嘴:「你是不是有病!閉嘴!」
祝志行現在已經不怕宋喻了,那種皮肉上的痛苦遠沒有他今天經歷的一切恐怖。
他視線怔怔地看著謝綏。
謝綏的皮膚冷白,在月光下更是有一種出塵的清冷,眼眸黑如深潭,視線到現在望過來,還是漫不經心的,冷冷淡淡。
哪怕背後操縱全部,也沒真正把他們放在心上。
甚至連厭惡的情緒都不屑於給。
祝志行牙齒打顫,有一瞬間將渾身冰冷,頭皮發麻。
本來不確定的,現在忽然就確定了。
是啊,誰還能對那一塊那麼了解。
「就是你……」他淚流滿面,舉起手,顫聲:「就是你……魔鬼……魔鬼。」
如果說對宋喻的情緒,只是單純對惡霸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