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已經睡著,對eve的話並沒有回應。
eve把車子拐到一處公園旁停下,正準備下車抽根煙,霍琅低沉的聲音從后座傳了過來,「幾個月了?」
eve咬著煙,把一份折騰出無數摺痕的孕檢報告遞向後面,「吶。」
霍琅緩緩睜開眼,冰涼的指尖接過那份孕檢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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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研肖好不容易恢復的直立行走能力,卻被嚴屹立的粗手粗腳打回原形——他再次坐上了輪椅。
「我其實可以自己走。」程研肖深深覺得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的硬漢形象。「適當的運動對我的恢復也是有好處的,對嗎?達叔。」他期盼的看向達叔。
達叔的目光筆直望向前方。「程少,您昨天的情況,我們本來打算送您去搶救的。是霍少喊柳先生帶著心外與心內的專家為您檢查後,拍板明天帶您飛英國後由霍少親自主刀才擱置下來。您要是實在想走路,我為您聯繫一下霍少?」他說著拿出手機。
程研肖急急握住他拿出來的手機的袖口,能屈能伸道,「我坐輪椅,也挺好的。」
「您覺得合適就行,」蔣小軍插了一句,「前面就是墓地了。」
「我自己過去吧。」程研肖對著身後三個人露出一個牙疼的微笑,從達叔手裡接過倆束百合,道,「你們在這裡等我一下就好。」
程研肖控制著輪椅往前走,一直來到第三排,停在一座夫妻墓碑。
「爸爸,媽媽。」
程研肖看著照片上笑得溫和的雙親,像是要把倆人的模樣深深刻進腦海一般細緻的在他們臉上瞄繪著。「我好久沒來看你們了。」
他在空氣里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摸一下倆人的照片。但伸到一半時,他又猛的縮回手指,搓了搓冰冷的指尖,自嘲的笑了笑,「你都快忘記你們長什麼樣了?你們也不來夢裡找找我。是不是因為我現在的樣子你們認不出來了?」
「對了,我下個月就訂婚了,他叫霍琅。」他說著略略低下頭,「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他。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有『家』了。」
「其實……很過分吧?因為貪戀這點溫暖而喜歡上他這麼優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