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琅不停做著心肺復甦,一雙眼因為絕望而微微發紅。見救護人員還楞在原地,他不由怒吼道,「快把人抬去醫院!快!」
他身上沾滿了患者的鮮血,一雙泛紅的眼望過來時,甚至有一位護士嚇得後退了一步。
霍琅拒絕掉護士接替他按壓的請求,他一刻不停的堅持著……
心臟離體目前最長保存記錄為十二小時。在無數人見證的情況下,他需要求得家人認可才可以重新擁有這枚心臟。研肖會在早上九點半左右到達英國,只要他控制好時間,再求得安娜首肯,他就可以、就可以得到這枚心臟。
霍琅腦中快盤算著,但心卻似騰空而去,無處安放。
安娜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時,喬冶的各項指標已經掉到了讓人心驚的地步,無數機器發出一陣響過一陣的滴鳴聲。
「安娜小姐,安娜小姐。」霍琅從椅子上急急站起,他一身染血,近乎狼狽的拉著安娜的手,卑微道:「求你,救救我愛人?」
霍琅的話音剛落,所有的機器發出一陣哀樂似的長鳴。
安娜如遭電擊,整個人癱軟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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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研肖下飛機時只覺得全身的骨頭都似散了架般難受。明明只是躺了十二個小時,但他卻有種比他負重三十斤跑五十公里還要遭罪的錯覺。
長途旅行真不是輕鬆的事,別看霍琅雖然錢賺得多,但這一年到頭滿地球飛也真不容易。
程研肖由蔣小軍推著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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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琅捧著可以救程研肖的心臟,他珍之又珍的抱著它,看著他強建有力的跳動在時間的磋磨中漸入安靜。
他挺撥的後背漸如被柱空的樹杆,散發著枯朽的氣息。
程研肖出通道時第一眼就看到了這個高大卻脆弱的男人。
「霍琅?」程研肖不可置信的身眯著眼,雙眼反覆眯了次數,才確定前面的人就是他的未婚夫。
但他慣來衣著得體、舉止得宜的未婚夫此刻卻滿身鮮血,臉色空洞。程研肖心頭一跳,『唰』的一切的從輪椅上起身急急跑向他,「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他素白的手指不停觸向他臉上早已乾涸的血痕,擔憂道,「你出什麼事了?」
「沒事,我沒事。」霍琅輕輕勾了勾唇角,聲音輕得隨風就散,「不要怕。」
程研肖急得上頭,他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讓霍琅如此失態。他、他平素這麼嚴謹的一個人。
程研肖緊緊環住他的腰,雙手在他染有的血跡的位置四下摸索。反覆確定他並沒有外傷才稍稍鬆了口氣。緊跟著他的視線便移到霍琅手中的恆溫箱裡。但他並沒有提及,只是心疼的抱住霍琅,放緩聲音道,「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霍琅:「好。」
蔣小軍輕輕接過霍琅手裡恆溫箱,主動坐到副駕駛位上,把后座的私密空間交給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