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簡言瑟縮著不敢開口。
「你以前可喜歡我了,不是嗎?」卿楠遺憾的撫摸著他的臉頰,「乖孩子,你現在的樣子可真惹人疼。」
詹簡言近來消瘦了不小。卿楠這類大少爺不是真的能照顧得了人的,花錢請了護工後,就減少了來看詹簡言的次數。今天過來也是聽說詹簡言恢復的不錯,才想了逗弄的心思。「我可是為你搜集了證據,只等著合適的機會幫你找回公道。你不開心嗎?」
詹簡言睫毛輕顫,唇角緊抿不吱聲。
「真是無趣。」卿楠搖搖頭,乏味的離開病房。
病房內再次重歸安寧,詹簡言呆楞的看著窗外。窗沿上有小鳥活力十足的跳躍著,發出嘰喳的叫聲。
「為我嗎?」詹簡言久不發聲的噪音低啞又乾澀,他看著窗沿上跳動的小鳥,輕輕笑了聲,「呵!連個瘋子都騙,你們才是徹頭徹腦的瘋子。」
他從病床上慢慢支起身,挪步到窗邊。
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踏著怒火,走到窗邊時心底一下壓抑著的憤怒瞬時噴涌而出——騙子,通通都是騙子!你們這群披著人皮的畜牲!
詹簡言虛軟無力的的拳擊打在玻璃上,發出一聲脆響。他卻似嚇了一跳,表情再次變得瑟縮起來,嘴裡喃喃念道:「霍琅,霍琅救我,救我。」他的眼眶裡漸漸逸上了水花。伴著眼前一片水光,他似乎見到最初認識霍琅時他那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他嘴裡十分不留情面的拒絕保護自己,但在他為了保護自己而造謠倆人是一對時,他卻沒有站出來反駁。
而那些親人,那些帶著目的接近的人,他們全是惡魔。
只有霍琅,只有霍琅可以保護我。
詹簡言恍惚著打開窗。迎面冷風吹得他打了個寒顫。
他呆呆的想——那天也是這樣的溫度吧?他聽信了母親的話把霍琅的文件偷了出來。
詹簡言把一隻腳跨出窗外,十一層的高空風聲喧囂
——這些披著人皮的惡魔騙走了世界上唯一對我展露善意的人。
詹簡言抬頭看了看有些陰霾的天,問自己,後悔嗎?
——後悔啊,後悔的每天都睡不著,可是那些人還想得到更多,我就是他們手裡的刀呀,只有瘋了變成雙刃了,他們擔心傷了自己才會放下停手,瘋了真好。
詹簡言吃吃的笑,眼淚卻不停上涌打濕他的視線。
——他已經『瘋』了這麼多年了,這些人還不願意放過他呀。
在一片蕭瑟的冷風中,詹簡言的另一腳也跨到了窗外,他坐在狹窄的窗沿邊,伴著風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