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哼也不哼。
躲了五年的人,在這樣一個夜晚,再次找上門來。周青青知道,她在努力恢復平靜的生活,再也沒有安寧。
陳九生是誰,他是從地獄歸來的人,是死都要拉上她一起的。
眼前人的眉眼與輪廓仍舊是記憶中的模樣,只是感覺已經大不一樣了。過去他喝醉了,周青青是又氣又怒又心疼他的,現在她感到的卻是害怕,沒錯,是害怕,明明他現在是深醉的狀態沒有一點的攻擊力,可周青青知道他清醒過來會帶來怎樣的破壞力。
五年前,在他最為困頓時,她不肯與他共困苦,不辭而別消失得徹底。現如今再見面,怕是恨不得掐死她的。
周六周日,土土和彤彤不用上學,周青青可以晚起一個小時。鬧鐘響了第二遍,她才醒來。
昨晚的事情,迷迷糊糊的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畢竟陳九生隔一段時間就出現只她夢裡。
陳九生?
周青青從床上跳下來,鞋子來不及穿,跑到客廳,沙發上空蕩蕩的,只有一道壓痕,說明昨晚上真的有人睡在這裡,那個人可能真的是陳九生。
可視的範圍內,沒有看到那個人。
可能他已經識趣的離開。
尚未放下的心,因為看到客房裡微開的房門再次提到嗓子眼,那裡是兒童房,睡著她的一雙兒女。
「陳九生,你別動他們。」周青青站在房門口,可能是地板太涼了,她才會凍得牙齒打顫。
因為家裡是兩個年齡相仿的孩子,兒童房裡是上下床,彤彤是女孩,又喜歡白紗類的蚊帳,她睡在下鋪,土土睡在上鋪。
此刻,那個名字是陳九生的男人,就坐在下鋪,孩子腳邊的位置,正靜靜地看著孩子。可周青青知道,他的內心活動遠不是面上看到的這般平靜。
果然,陳九生問她,「孩子是誰的?」
「我的。」
「你和誰的?」他表現出來最大的耐性。
「不是你的。」這四個字,周青青知道可能帶來的後果,所以她選擇了更溫和的回答,「和你沒有關係。」
「我再問一遍,孩子是誰的?」他的聲音,冷得人發抖。
「不是你的。」周青青莫名的緊張,她就是這樣,如果陳九生肯哄著她肯讓她鬧,她做什麼他都不會惱,可一旦他惱了她就要謹慎起來了,因為她一直清楚,陳九生不是個好脾氣好招惹的人,他一頭藍發的時候,暴怒起來像頭獅子,她舔了舔嘴唇,「可能。」
「周青青,你能耐。」陳九生彎腰,要掀開被子抱彤彤。
周青青害怕,她衝上去抱住他的手臂,撲在他身上把他往外扯,「陳九生,不管他們是誰的孩子,都是我的孩子,你別動他們。」
「你再說一句,我現在就掐死他們。」陳九生咬牙切齒。
周青青知道他肯定是做得出來的,她紅著眼圈,瞪著他,「那你先掐死我吧。」
「別拿你自己威脅我。」陳九生呼哧呼哧地喘氣,彎腰把她托在肩膀上,看著動作大甩上門板的時候,卻是輕輕地接了一下,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