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寄給你的?」
「不知道,沒有署名。」
「NINE,你真的不知道嗎?」袁瓊把信封打開,把裡面的信紙拿出來,「你不知道,這封信為什麼會寄給你。」
「可能寄錯了。」
「周青青,你不要撒謊。」袁瓊沒想到平時懂事兒的周青青會和自己唱反調,她失望地看著女兒,「我是為你好,我是你媽媽,我不會害你的,你有什麼話可以對我說。」
這是律師常說的一句話:我是你的律師,我為你好,只有你把所有信息告訴我,我才能幫你。可律師幫的並一定是你這個人,而是一場勝利。
「我沒有說謊。」周青青仍舊不改口,「你不要用對付客戶來對付我。」
「我怎麼對付你了,你是我女兒。」袁瓊心痛,「青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一直這樣,是你們陪伴太少,沒發現。」周青青覺得是自己的叛逆期仍舊沒過去,才會想要和父母對著來,就算是在學習這件事情上一樣。
這是袁瓊的痛,她很自責,「是爸爸和媽媽的錯,我們改正。」
周青青卻說,「不用改,這樣挺好的。」她說的實話,她現在最想要的,是一個安靜的世界,別人不再問她成績,不再告訴她距離高考還有幾天,她需要的只是安靜。
袁瓊以為她說的是氣話,「青青,你這樣說話很傷媽媽。」袁瓊又說,「你從房水縣回來之後就一直不太正常,是那裡的人給你寄信的嗎?如果你不肯說,我打電話問你表舅,我要問問他們是怎麼照顧你的。」
周青青立刻站起來,她往後退幾步,揮舞著手,像只暴躁的小獅子,「你不要打電話,表舅什麼都不知道。」
「你慌什麼?」袁瓊識破她。
「是你不相信我。」周青青秉著一口氣,她從來不擅長吵架,她頭疼得更加嚴重,在脆弱的邊緣,她哀求,「媽,你讓我去寫作業吧。這次是例外,下次考試我不會再考砸。」
袁瓊覺得她這樣是在逃避和欺騙自己,她揚著那張只有四個字母的信紙,「既然是寄錯的,你就把這張紙撕了吧。」
「紙上沒有內容,撕和不撕有什麼區別。」周青青的手握成拳,她想要竄上去把紙奪過來。
「我覺得這張紙影響了我的女兒,我不允許它的存在。」袁瓊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她語重心長地勸,「青青你該有更好的未來,現在遇到的人只是一時的腦熱,激情散去,你才會知道什麼是真正適合你的,他只是在阻礙你。」
我已經不回信,不回信息,不見面,還要怎麼做,才能不被影響呢?
周青青覺得壓垮她的最後那根稻草可能已經到了,「你在乎的是它影響了我,還是它影響了你女兒?」
袁瓊詫異,「你就是我女兒。」
周青青捂著頭,尖叫,「你只是想要一個優秀的女兒,我希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