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青捏著煙盒,沒立刻走。
手上這根煙是剛點上的,熄滅了有些可惜,可能因為是最後一根,時信厚抽的很仔細,「看來我在你這裡真的是信譽破產了,連抽菸這樣的小事,你都不肯相信我了。」
「不是。」周青青靠著欄杆,等著他。
頭頂的燈暗了,周青青熟悉了黑暗,隔著黑暗,才能大膽地看著時信厚。他的五官沒有大的改變,只是下顎線條比過去更加冷厲,像是從男孩變成了真正的男人。
「人我幫你看過了,不錯,是個好人。」時信厚說,「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以後,你和他好好過日子。」他徐徐地吐著煙,靠著牆壁微微仰著頭,「來之前我想,羅城文這個人是不是你編出來騙我的,或者他很差勁,我就有藉口繼續纏著你了。你的眼光不錯,他還不錯,對你和孩子都不錯。」
「嗯。」
「你先回去吧,別讓他看到我們一起回去。」時信厚聲音低沉,「你能出來找我,我已經很開心了。」
「你抽完這根就回去?」周青青又問了一遍。
時信厚點頭,「我不會騙你。」
「切,你又不是第一次騙我了。」周青青不屑地嗤笑他。
時信厚搓著眉心,「好像是,所以我很羨慕他,他不抽菸不喝酒,沒有你不喜歡的習慣。我很羨慕他,他最終擁有了你。」
「陳九生,我們……」周青青遲疑。
時信厚先替她說下去,「我們就這樣吧,過去就過去了。」
「你真的這樣想?」
時信厚實話實說,「現在,這刻我是這樣想的。」
「你酒醒了呢?」
「說不準。」他耍無賴。
「……你」周青青好氣又好笑,「你還是這樣。」
「什麼樣?」
「喝醉了就說什麼都好,酒醒了就什麼都不認了。」周青青把他的罪行全部說出來,「言而無信,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
「我沒喝醉。」
「你喝了不少。」
「我現在酒量很好。」時信厚說,「至少我沒再讓自己喝到不省人事,在他面前出醜。」
時信厚低著頭,聲音同樣很低,「因為不會再有人把我帶回家了,所以我得醒著。」
周青青的眼圈泛酸,她扭頭去笑,「別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你現在的身份,恐怕多得是爭先恐後送你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