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能稱為陽台, 只是一扇伸出去的窗戶,安了防盜窗, 上面一根晾衣杆。
周青青和同學都不熱愛做飯, 倆人三餐在外面吃, 早上去學校、晚上才回來, 彼此打氣:這只是暫時的,等考完就退租, 可掰著手指頭數數還要一年才能結束。
周青青又有一種回到了高考前的窒息感。
那段時間,糟心事情格外多,教室換來換去,每天為了自習教室和圖書館的座位焦慮和擔憂,心火大, 額頭冒痘大把大把掉頭髮。父母吸取高考時候的成功教育經驗,再次給周青青畫餅:等你考上,以後就容易很多,咬咬牙再堅持堅持。
周青青卻不這樣覺得,學校一半都報考或者有意向準備報考,他們學校如此,全國至少乘以一百倍就能想像到考生的規模之龐大。再說,就算考不上,又能怎麼樣呢,周青青對考研的重視度比不上高考,她是重在參與的,心想萬一考不上,袁瓊以後是不能再說落她了。
前幾天在住宿的樓下看到住戶張貼的白色紙張的通知,說最近有住戶的貼身衣物丟失,可能是附近有變態的人出沒,請單身女性保持警惕,遇到可疑人員及時報警。室友膽子小,把事情和父母說了,父母責令她回宿舍不准再住在外面,室友決定回學校住,她勸周青青,「要不你也回去吧,太嚇人了。」
「這個月剛付的房租,住到月底吧。」周青青想的是,如果她回學校住,以袁瓊多疑的性格肯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到時候知道有危險,她可能會辭職來陪護周青青。周青青想想就覺得崩潰,她可不想把高三那年被父母監護著的生活再過一遍。
可能,明天就把那人抓到了呢。
周青青沒有等到好消息,卻等到了糟糕事情落到自己頭上,她的衣服也丟了……
在屏蔽父母朋友圈的前提下,氣憤的周青青發了條朋友圈狀態,配了幾個抓狂的表情。因為變態狂的原因,有好幾戶退租,周青青旁邊房間就此空出來。好幾個晚上,周青青放了把摺疊刀在枕頭下面,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準備搬回宿舍去住了。
這天,周青青從學校圖書館出來,時間晚了點。住宿的小樓距離學校不算遠,但是要穿過狹窄的巷子,以前有室友作伴她還能壯膽,現在是真的有點害怕。
有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著她,她最初以為是同路,可那人一直跟著到了住的樓下,周青青就繃不住了,她不知怎麼想到了陳九生曾經的話,「是女人,又是個漂亮的女人,能做的就多了……」
「呸呸,烏鴉嘴。」周青青用力晃頭,把陳九生那些社會新聞警告給晃出去。
「你不開門嗎?」進出樓棟是要用藍牙卡,那個始終隔著一段距離走著的人提醒她。
周青青往旁邊讓幾步,「我忘記帶卡了,你先吧。」她想,如果這人有,應該能證明這人是住在這棟樓里的,那就排除了這個人跟蹤自己的嫌疑。
這人走過來,他拿出藍色的圓餅放在門上感應區。
門,吧嗒開了。
他說,「就算是有藍牙卡住這樓,也不能證明這人不是壞人。」
「陳九生?」周青青看著他一頭的銀灰色頭髮,吃驚地叫他的名字。
陳九生揉了下頭髮,「剛染的,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