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徐晴知道謝鶴翔是在為了遷就她的理解能力,可聽了謝鶴翔的話,她反而更擔心了,「如果天辰真的最後落入謝鵬飛手裡呢?如果你失算了呢?謝鵬飛就是要鬥倒你,就是要把天辰裝入他個人口袋裡,就是只關注他自己的利益不關心天辰呢?」
「那只能……富貴在天。」謝鶴翔把碗遞過去,「老婆,再給我盛一碗,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湯水了。」
徐晴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你的真實想法是什麼?」
「天辰無論最後是屬於我,還是屬於謝鵬飛,只能屬于姓謝的。我們兩個是誰都行,都好過是外人。」謝鶴翔說,「我給你講過天辰的發家史嗎?」
「你爺爺在渡口扛大包?」
「對,今天我完整給你講一下,你將來講給我們的孩子。」謝鶴翔說,「我的爺爺,年輕時候在渡口扛大包,認識了在岸邊上賣茶的我奶奶。結婚後,G市工廠多,趕上批發業旺盛,那些年很多外地人湧入G市批發物品,我爺爺是最高一批離開渡口去商場扛大包的……」
謝鶴翔的爺爺,人生經歷可以寫一本傳奇。年輕時候,當過苦力縴夫,在碼頭渡口扛大包,在商場扛過大包,後來組建了屬於自己的扛大包隊伍,用手推車幫客戶推送到汽車站、火車站,是最早的跑腿和快遞物流的結合體。後來看越來越多的外地人來G市批發衣物鞋帽,親自去外省了解市場和物價,成了屬於自己的貿易公司,向各地輸送衣物鞋帽,再後來有了自己的工廠、生產線、公司規模翻了幾番。
謝鶴翔的爺爺是個不甘於平庸的人,他不滿足只是比別人富裕一大截,買地皮建酒店、建遊樂區、建美食街。當時不少人勸說他,「你是有錢了,可看看我們,窮的飯快吃不起了,哪裡有錢住酒店、逛園子,外面的飯哪裡有家裡的便宜。」
謝鶴翔爺爺為人和氣,被人訓斥了也不惱,繼續笑呵呵的,「先開著吧。」不是所有人都窮,不是所有人都捨不得消費,謝鶴翔爺爺是對的,他走在了最前沿,賺到了第一筆的錢。
做生意,有賺有賠,有人支持有人眼氣,生意大起大落了四五次。最後一次的低落,那時候謝鶴翔他爸已經主持了公司的管理,為了填補重大的窟窿,需要外部資金的注入。是外人的伸手援助是解燃眉之急,可也埋下了不少的雷。資金緊迫,這幾位注資人獅子大開口,幾乎拿走了謝家一半的家業,等謝家緩過勁來,就再也撥不開這層螞蟥。
「回到謝家的大房子後,每年最不喜歡的就是過年,一定會有一些平時和善的叔叔伯伯們來家裡,問我爸要分紅要股權比重,我爺爺是在新年走的。當天家裡聚了不少人,爭吵得快要打起來,我爺爺著急起猛了,當場昏倒過世了。」謝鶴翔說,「謝家感謝他們當年的援助,可他們這幾十年從天辰拿走的已經遠超十倍二十倍。謝家的公司,謝家人說了不算,外人過分的插手和干預,對天辰來說是毒瘤是威脅。我和謝鵬飛彼此不待見,但是在這件事情是相同的想法,我們經歷過的糟糕事情,不會讓下一代繼續經歷,甚至是變本加厲。」
謝鶴翔他爸這一代,已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處處受限制。到了謝鶴翔謝鵬飛這一代,那些人輩分較高,股權加起來比他倆還要高,虎視眈眈地盯著更大的利益,想要把天辰改名換姓。到了下一代呢,會越來越失勢。
「我願意把天辰給謝鵬飛,只想沖洗洗牌,終結這一切,捨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最好的結果,捨棄部分產業,換那些人邊緣化,換天辰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