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心想著肯定是那個楚杭辦事不力被發現了,他將視線落在沈桐隱約的鎖骨上,又悄悄移到了他泛紅的耳垂,說道:「想多了吧,誰樂意跟蹤你?」
沈桐站在地墊上平復了一會兒,又幫猴頭菇擦了腳,轉頭對他道:「真的,可能是偷狗的呢,畢竟猴頭菇長得這麼好看,肉也好吃,難免被人盯上。」
蘇烈滿臉鄙夷:「猴頭菇的肉你吃過?你當這裡是哪兒,還偷狗?」他忍不住想挖苦幾句,轉念一想,這傢伙沒意識到是私家偵探跟蹤他更好,便陡然改了口,「可能吧,萬一是有人想趁夜偷狗也說不準……」
沈桐把猴頭菇的牽引繩取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它跑開,對蘇烈道:「你有沒有聞到屋裡有好重的酒氣,是不是酒瓶子碎了?」
蘇烈哂笑:「拐彎抹角幹什麼,直說得了。」
「好的,」沈桐說,「喝酒容易變成笨蛋,上學的時候不要喝酒。」
蘇烈不屑:「你管我?以什麼身份?」
沈桐說:「我的身份,現在是你……是你准爸爸。」他說出最後兩個字時十分沒底氣,說完立即抿了嘴唇。
爸爸這倆字,實在太沉重了。要不是那破書太狠,他連猴頭菇的爸爸都當不了。
「准爸爸?」蘇烈離開沙發一步步朝他走近,伸出食指戳著他不夠結實的胸膛,近乎逼迫地問,「你看看你自己,是哪兒有資格當別人的准爸爸,發育健全了麼?毛都長齊了麼?」
沈桐眨巴眼:「哪兒,你問哪兒的毛。」
「……」蘇烈也就隨口一問,不,連隨口一問都算不上,那明明就是故意損他,沒想到這傢伙會這麼一本正經地問哪兒的毛,簡直神經病。
蘇烈戳得更用力了些,罵道:「沈桐!你丫是變態吧!」
沈桐沒有他高,被戳得往後連退了兩步,卻依然執拗地堅持:「變不變態將來都是你爸爸,等我跟你媽媽結了婚,領了結婚證,你不認也不行。」
「好,好,你帶種啊沈桐。」蘇烈噙著笑的表情看起來頗為險惡,他見沈桐這副明明窩囊卻想逞強的樣子突然有點想欺負,就霍地抬手把他推到了牆根兒,逼至眼前。
「沈桐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其實連個女人都不如,你就是個軟骨頭。還想當人家爸爸,你有那能力嗎?我勸你先當好小白臉兒,別給我找不痛快,否則的話,怎麼來的就怎麼給我滾出去。」
沈桐的眼睛在暗處亮晶晶的,鴉羽般的長睫微微顫動,叫他眼底的光彩忽明忽亮。之後他扣住了蘇烈戳他的那根食指,鉚了勁兒往反向掰:「求你快點把我攆走吧,你以為我願意搬進來嗎?你們家房間都不夠住,等你媽媽出差回來我可就得跟你擠一間了。」
蘇烈霎時震驚了,這傢伙人前是一副溫良無害的模樣,背地裡果然還有另外一副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