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可是,真出道的話就會讓蘇烈看到我了,以後我死的時候就沒辦法再保持隱秘,那不就等於白忙活一場?」
盧羽勛:「沒有白忙活,沈桐,他已經忘了你了。前陣子他去找過我,我怕他追問你的下落就一直避而不見,結果他只是給我傳了口信,讓我轉達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就去參加他的婚禮。我怕你聽了難受,就一直沒告訴你。」
沈桐沒有作什麼大的反應,簡單道:「嗯,謝謝。」
這天晚上他熬到很晚都沒睡著,就靠坐床頭盯著日記本發呆。日記本已經寫滿了,他不想再寫了,一頁一頁翻過去看,字裡行間全是對蘇烈的表白。
濃濃的愛意無法傳達,像是暗戀一個不存在的人一樣,心碎只有自己拼接,傷痛只有自己舔舐。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他快受不了了。
確切地說,他是已經受不了了。
花廊的薔薇又開了滿枝,淺淺淡淡的香味兒隨風飄進來,沈桐合了日記本,下床走到花廊里,眺望遠處黑黝黝的坡田。有零星的燈火閃爍,夜色正醉人。可惜,他愛的人不在身邊。
他再也受不了了。
於是第二天一早,沈桐跑了,他跑車站去買了最早的票,奔赴H市。
四年過去,H市的城市建設已經有了不小的改變,和他離開的時候不大一樣了,而今的沈桐卻沒了唏噓感慨的力氣,窄窄一顆心,只裝得下一個人。
到達的時候是下午三點鐘,那時蘇烈正坐在雲弧大廈的會議室聽報告。沈桐做了登記之後就乘電梯上了樓,電梯裡短短兩分鐘的時間他的心跳差點把胸腔震破,緊張到無以復加。
到了樓上,前台的助理問他要找誰,他說找蘇烈,助理問他姓名,他又猶豫了。蘇烈馬上要結婚了,現在堂而皇之地來找他算什麼呢?是想破壞他的新生活嗎?
助理覺得他奇怪,就繼續追問他姓名,沈桐被問急了,轉身落荒而逃。
他本想直接逃回Y市,巧的是盧羽勛打電話來問他在哪兒,他實話實說。盧羽勛非但沒有責怪他,反而溫柔地安慰,說既然來了正好見見華藝的負責人吧,他們晚上會在夜幕會所碰頭。
沈桐聽到這個會所的名字就覺得不對勁,晚上被盧羽勛接過去之後才知道就是原來的夜幕酒吧。他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個暴露在日光下的吸血鬼,心頭極度不安,血管里的液體都快燃燒至沸點了。
但盧羽勛說這次見面很重要,希望他能堅持一下。沒辦法,沈桐硬著頭皮上了。
沈桐在華藝的負責人姓方,是個梳著油頭的中年男性,看見沈桐走進來的瞬間眼睛就移不開了。盧羽勛說還有幾個重要的客人要來,他得出去迎接一下,沈桐拉著他微微搖頭,他則拍拍沈桐的手背,示意他別緊張,先在這裡等一會兒。
盧羽勛一出去,姓方的男人就沖他身邊穿西裝的人抬了抬下巴,西裝男立即走了出去,還把門給關上了。
沈桐警覺,隨即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
「慢著,」姓方的說,「沈桐,你先坐下。」
會所包間是彩繪玻璃門,隱約能看見西裝男就堵在門口,沈桐知道這姓方的不發話的話他恐怕是出不去了,就乾脆坐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