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洗面架上搭好毛巾,秦貓對鏡在臉上細細的抹著雪花膏。只見鏡中的小姑娘15,6歲,白皙的鵝蛋臉上還帶著粉嫩嫩的嬰兒肥,過眉的薄劉海下眨著雙宛如秋水的雙眸,小扇子般的眼睫毛更是襯的這雙眼靈氣逼人。
一笑起來,臉頰浮出深深的兩個酒窩。烏黑油亮的頭髮被編成兩根松垮的蜈蚣辮垂在胸前,發梢還繫著紅色拇指粗細玻璃紗的帶墜小蝴蝶結,隨著秦貓此時的動作甩來甩去。
正對鏡臭美著,院外的大門被人敲的砰砰作響,伴著敲門聲還有男人的呼喊。
“貓兒!貓兒!來開門了……我是你忠國大爺!”
秦貓顧不得臭美了,連忙應一聲,三步並作兩步穿過堂屋去開門。
門剛打開,她大爺秦忠國帶著草帽不顧滿頭大汗先大步邁到井邊的大水缸處,用破木盆裝了盆水端給門口站著的青背大騾喝。
沒辦法,這年頭生產隊裡的牲口比人還要金貴。
看她大爺身上洗的發白摞著層層補丁的粗布上衣早已汗透緊貼在背上,褲腿高高捲起,秦貓趕緊回屋用大搪瓷缸倒了缸涼白開,又加了兩大勺蔗糖端出來。
“大爺,喝口水。”
等青背大騾喝完,秦忠國才放下盆接過秦貓手中的搪瓷缸,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故作生氣,“貓兒,你是不是又給大爺水裡放了糖?說了幾次了那糖是你爹給你買來補身子的?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秦貓笑眯眯的不搭話,準備接過搪瓷缸再去倒水。
秦忠國一看貓兒笑的臉上露出深酒窩,臉上的生氣也維持不住了。這小侄女,回回來,回回這樣,你一說,她就抿著嘴笑的甜兮兮,不爭也不辯,就看著你笑,笑的他這心軟的再也說不下去。
得,自己去倒吧,再讓她這小侄女倒,那又得兩勺白糖下去。
避過秦貓的手,秦忠國端著搪瓷缸倒水去了。
秦貓也不搶,用他爸的洗臉盆打了盆水,胳膊上掛著毛巾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