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穿了一身青色的衣裳,和大肚子母螞蚱一個色。”
“放屁!那是軍綠色!你小子不僅心盲還眼瞎!”
剛剛還文人氣息十足的宋長生,這會下了炕指著丁酉跳腳,眼裡飄著兩團小火焰。
丁酉笑的很是含蓄,言之鑿鑿道:“宋叔,你記得。”
柯紫也以扇掩嘴,露出的眉眼皆帶笑意,她家那個也只有對著這孩子才會經常被氣的跳腳。
“你……”宋長生的嘴張張合合,驀地一甩袖,背對著丁酉坐在炕邊,翁聲道:“記得我也不教了,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宋叔,以前是我年少無知,辜負了您的心意,對不起。”丁酉收起笑,語氣誠懇,“兩個月前,我還一直把能填飽肚子當成一等一的大事,直到我遇上了一個很好的小姑娘,明明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嬌嬌女,卻願意跟我一個窮小子在一起。”
丁酉離開座位,朝著宋長生的背影屈膝跪了下去,“我不求宋叔教我很多,只求宋叔能教我識字,我只想有一日能看懂我們的結婚證明。”
“切,你小子肚裡都沒二兩油,就敢想這些風花雪月的事?”宋長生嘲笑,“再說八字還沒一撇呢,你怎麼就那麼肯定你們能結婚?”
是啊,他怎麼敢想敢肯定呢?可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就要抓住,就算前面是萬丈高山沒有階梯,他也要抓著草根一寸一寸的爬上去,哪怕中途會掉下來摔得粉身碎骨,只要不死他還能繼續往上爬,因為山頂上站著她。
“我不能肯定,所以我才要努力,就算有一天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那也只能是因為我們有緣無份,而不是因為我配不上她,給不了她好生活。”
宋長生聽完沉默片刻,緩緩的轉過身,嚴肅而平靜的問:“哪怕以後會被我這種‘臭老九’的身份牽連也不後悔?”
“學生丁酉,此生不悔!”丁酉虔誠的以額觸地,落地有聲。
“咳。”宋長生撇著嘴,眼神遊移,裝腔作勢道:“我什麼時候答應你了,真會順杆子往上爬。”
“好了好了,酉子快起來!”柯紫放下蒲扇,攙扶起丁酉,“你師父這是害羞呢,從明兒個起你等天黑透就來,今兒就算了,天不早了你還是回去睡吧。”
“好,那師父師娘,我先回去了。”
“明兒來了自帶蠟燭,不要燈油,熏眼!”宋長生急聲交代。
“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