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愛國打著哈哈,“沒事沒事,就是剛聽叔說你把小學申批下來了,覺得果然英雄出少年,這不我們正誇你呢。”
“對對對!”
未來岳父又誇他了!這事他果然做對了!
丁酉壓下澎湃的心潮,身子坐的直直的,下頜線繃緊,謙虛矜持的說:“當不得秦叔這麼夸,此事多虧村里里的伯叔、嬸子們才能辦成,我只不過是拿著他們的成果,當個代表人而已。”
“有手段辦的了大事,又不沾沾自得,你這孩子難得。”秦愛國語氣中的讚賞之意十分明顯。
他如今斷定丁酉是腎虛,再加上老隊長說的他不願說親的事,打消了心裡對他抱著的那種怕拱自家白菜的敵意,畢竟有自知之明的他,那肯定不會勾搭自己的女兒。
去掉偏見,以長輩身份再看丁酉時,他越看越滿意,做事老練有底線不說,為人還穩重不浮躁,有他年輕時的一半風采。
不禁起了提點之心,“只是,你這做法與賭博無異,都太過於冒險,假如上面來的是好大喜功之人,不調查直接帶走你們怎麼辦?”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手段都是紙老虎。”
“你應該在王二麻子舉報你們之前,先下手為強,或者直接掐熄他這個念頭,並要確保不會死灰復燃。”
老隊長聽他這麼一說,才覺出後怕,敲著菸袋鍋子附和,“對對,酉子你多聽聽你秦叔說的,他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聽他的沒錯!”
丁酉臉上的血色頃刻間消失的乾乾淨淨,撐在膝蓋上的雙掌握的緊緊的,連掌心被指甲頂破都沒發覺。
秦愛國的這席話猶如重錘,給了他雷霆一擊,打破了他被眾人誇讚的那一絲自得。
他所有的想法手段,都建立在來人是好人的情況下,這樣做和把命脈放入別人手中有什麼區別?
如果這次來的人不是宋成他們呢?那時的他該當如何?
許是面前的人是貓兒的父親讓他設不起心防,也或是秦愛國現在的態度太溫和,面容太慈愛。
耷拉著頭,他把埋在心底的,連宋長生都沒告訴過的想法說出來。
“秦叔,我曾有過私下用手段處理掉王二麻子的念頭,但是我怕這樣沾滿黑暗的我,會被那個心靈最乾淨的人知道後嫌棄。”
“所以,我才任由他作威作福,只為了抓滿他的錯處,給他致命一擊。”
秦愛國聽完唏噓,無論丁酉他舉止多穩重,思想多成熟,也掩蓋不了他身邊沒長輩指點的事實。
這也讓他對這孩子的好感更甚,他一個人磕磕絆絆的長大,不僅沒長歪,心底還存著感恩與底線,這比他聰明還難得。
“你沒做才是對的,手段這個東西,用在正處叫籌謀,用在歪處是下作。”
“下作手段只要開一次頭,你的底線就會變得越來越低。”
“大男人應當頭頂天腳踏地、光明磊落的存活於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