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怔住了，對視的雙眸率先敗下陣地。不得不承認，當一向沉默的少年認真著注視著她，沙啞著嗓子念出這首詩時，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直跳。
她上下兩輩子，除了父母對任何人都可以說問心無愧。可是此時竟難過的想要哭出來，她…大概要辜負這樣可愛的小安了。
她低著頭不敢去看他，怕見他深情的模樣，自己會愧疚。
她最不喜歡欠人債，哪怕是感情這種無形的債。
她喉嚨滑動了兩下艱難的開口：“小安你知道的，喜歡只是一時的感覺，沒有人會永遠陪著我們。”
方遠安心滴著血，聲音帶了哭腔：“阿茉，那我這一生時時刻刻都喜歡你不就是永遠了嗎？”
蘇茉心麻意亂，猛然的抬起頭，聲音拔高了一點：“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不說別人，你身邊不就有現成的例子嗎？”
方遠安瞳孔放大，無意識的問：“你說我媽媽？”
蘇茉見他這樣不忍心點頭，只好更加溫柔都勸說：“我們當朋友不好嗎？友情也可以是永遠的。”
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怎麼能安心當她的朋友，他怎麼能忍受未來有其他人擁抱著她，他怎麼能？
阿茉，你要的，我有的，我都可以給你。
為什麼你偏偏不要我的喜歡呢？
方遠安一把將人摟緊懷裡，眼淚奪目而出，哭著質問她：“阿茉！她是她，我是我啊！我和我媽媽不一樣，你明明說過的！你明明……”
少年泣不成聲，嗚咽的哭聲在耳邊響起，那樣清晰。
這是蘇茉兩輩子都沒遇到過的事。
第64章 蘇茉的回答
這是九年來方遠安最傷心的一次，哪怕沒有被他父親認出來，他也沒有多大的情緒。
蘇茉萬萬沒想到，讓他如此傷心難過的人竟然是自己，她苦笑著拍打他的後背，希望能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好吧，她心軟了。
她吸了一口氣小臉繃的緊緊的，清澈水潤的大眼睛倒映著金黃的道路，聲音似從遠處傳來的呢喃：“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啊。”
方遠安抱著她，心裡滿滿都是傷心一點旖旎的念頭都沒有，他伸出一隻手擦了一把臉卻發現眼淚就跟壞了的水龍頭一般流個不停。
算了，哭就哭吧，反正阿茉也不會和自己在一起，堅強又有什麼用。
他臉上流著淚看著水洗過的天空，內心稍稍平靜一些。他讓阿茉為難了，這不是他的本意。
他啞著嗓子，聲音就像破敗的鼓風機一樣颯颯作響：“阿茉，對不起。我本不該讓你如此為難，明明你對我那樣好，可是我……”
話說到這，眼淚又肆虐開來，一想到這樣好的蘇茉不是他自己的，便覺著往後餘生不值得期待。
蘇茉又深深的嘆了口氣，似乎想把心裡的鬱結嘆出去。她推開他的擁抱，看著面無表情流眼淚的方遠安。可愛的狐狸眼現在已經腫的只剩下一條縫，抿著嘴固執的看著自己，不說話卻好似有千言萬語要傳達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