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還沒亮,田父就吵嚷起來,說這個家沒法過了。
因為阿離學習做題擠不出時間去看水果攤,寒假裡田父的不滿早已溢了出來毫不掩飾。以前是抱怨說落田母,現在是天天嘟囔阿離,只要他在家,耳朵就不能清淨。
今天過年,田父甚至連飯都不願意給阿離做,田母更是沒好氣的說他在外頭吃慣了看不上家裡這些粗茶淡飯。
阿離忍無可忍,中午飯點前直接提著書包摔門出去。
鑰匙插.進鎖眼裡,輕輕轉動,阿離舒了口氣,心情莫名就平復了下來,伸手開門進去。
蕭言不在,平時不大的兩室一廳顯得空蕩起來,但屋裡處處都是兩人生活過的痕跡,不顯陌生,反而讓人熟悉的眼眶發熱心頭酸脹。
飯桌被阿離擦的乾乾淨淨,上頭並列擺放著他跟蕭言的水杯。
一白一黑,是蕭言之前買的情侶馬克杯。
平時兩人住在一起,花銷全部都由蕭言出,阿離給不了錢就選擇出力氣。平時家裡的家務活都是他一人承包,將這個不大的出租屋收拾的乾乾淨淨。
他跟蕭言搭夥同居,跟對過日子的小妻夫似的。
阿離嘴角牽出笑意,手指指腹摩挲著蕭言的白色杯子。視線不自覺的凝聚在杯口處,阿離喉嚨發緊,眼底眸光閃爍,心跳變快,輕輕抿著唇,呼吸微亂。
他去燒了壺熱水,偷偷端著蕭言的杯子倒了半杯,雙手捧著縮坐在陽台那個單人沙發上,微微眯眼目光渙散的看著窗外日光。
等杯子裡的水不燙嘴了,他便捧著小口小口的抿。
黑色短髮垂下遮住眉眼,只能看到阿離露出在頭髮外的耳朵尖紅的厲害。
大年三十,千家萬戶團圓的日子裡,阿離的手機平靜的躺在桌子上,從頭到尾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
他捧著蕭言的杯子,喝了半壺熱水,撐的有些想吐。
暖融融的陽光曬在身上很是舒服,阿離抱著杯子將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牽著嘴角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像是有東西蓋上來,儘管動作很輕,阿離還是被驚醒了。
他猛的睜開眼睛,警惕的抬眸看去,就見蕭言站在他旁邊,還保持著彎腰給他蓋羽絨服的姿勢。
阿離怔怔的抬頭看著蕭言,目光驚喜不已,抿緊薄唇連大口喘.息都不敢,生怕她是個虛假的幻想,自己一呼吸就把她吹走了。
「吃飯了嗎?」蕭言彎腰捧著阿離的臉輕柔的摩挲,連那句『你怎麼在這兒』都沒問。
她中午坐火車回來的,想明天約阿離出去看賀歲檔大電影,之所以沒提前說不過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誰知道來到出租屋後卻看見他擱在椅子上的書包。
蕭言微怔,往屋裡找了一圈,最後在陽台的那個單身沙發上看見他。
阿離白皙乾淨的臉陷在沙發里,濃黑的眼睫落下,臉上沒有平時的冷漠疏離,整個人顯得格外溫柔脆弱,讓人想要抱在懷裡小心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