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對方身份在這兒,劉太傅就是耿直的想擠兌她,「君後德不配位,這三年來全是陛下寬仁,這才容他至此。」
蕭言說……蕭言她什麼都不敢說。
她就老老實實的聽著,就跟一般人家兒媳婦見著泰岳時一樣,獻祭出兩隻耳朵就行。至於劉太傅說的這些氣話,她根本不往心裡去。
別說劉太傅了,就是蕭言自己都想弄死原主。
那就不是個玩意!
劉太傅見蕭言態度良好,絲毫不似以前,便慢慢收了身上的冷意。
劉太傅之前是帝師,按理說應該是『蕭言』最信得過的人,可『蕭言』偏不,她就覺得這人既然是她父親請來的,那定然沒安好心。
學生愚笨不說,她還處處對你有所質疑,這種日子劉太傅過的糟心極了。當初太君後放下尊貴拉下臉皮上門替蕭言求娶阿離的時候,劉太傅內心是一萬個拒絕。
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想就能不發生的,而且誰能知道太君後會去的那麼早。
劉太傅雙手背在身後,同蕭言一起看向院子裡的那幾棵梅樹,冷不丁的說道,「陛下如今比之前成長了不少,也變了不少。」
蕭言手指微動,心說果真有其母必有其子。阿離身上那股敏銳的洞察力,怕是遺傳劉母的。
蕭言嘆息,「以前渾渾噩噩不長腦子,分不清誰好誰壞,活的跟個憑本能做事的畜.生似的,如今又長一歲,可不得清醒些懂點事。」
「……」劉太傅是沒想到她狠起來連自己都不放過。
她有心想說也不用罵成這樣,可一想想自家遭遇跟這兩年被貶出京的忠臣能人,頓時閉上了嘴。
劉太傅覺得蕭言罵的挺對。
至少自我認識很深刻,做出的檢討也真心實意。劉太傅作為她的老師勉勉強強的將過去就掀了過去,但她作為阿離的母親,一些事情可不是說原諒就能原諒的。
兩人站了一會兒,劉父依依不捨的從殿內出來。
剛才阿離面帶疲憊目露萎靡,明顯是身體不好還強撐著精神跟他說話,劉父心裡疼的滴血,面上卻不顯,只說該回去了。
阿離目送劉家妻夫二人出宮,嘴角的笑容一直沒有淡去。
蕭言這些天來就沒見到他給自己過好臉色,更別提笑了,一時間竟看的有些痴迷。
阿離側眸看她,抬手行禮,挺鄭重的,「謝陛下,臣心愿已了。」
「???」
什麼已了?!
別啊,這才哪到哪兒呢,怎麼跟說的要撒手人寰一樣!
蕭言立馬說道,「你長姐也快回京了,要不過年你回家過吧。今天時間倉促,你們父子倆肯定有很多話還沒說完,不如到時候你回家住上幾天再回來,跟他們好好聚聚。」
阿離驚詫的看著蕭言,手指蜷縮起來,「陛下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