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惹蕭言生氣了。
阿離閉上眼睛,將自己縮在被褥里,蜷成一團,手臂抱著膝蓋,頭埋在懷裡。
蕭言趿拉著鞋下床走到圓桌旁,伸手探了探桌上的水壺,好在殿內時時備著熱水,她倒了杯,低頭試試水溫才給阿離端過去。
床上的人已經縮成球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跟傷害,畏縮的躲了起來,將自己團成這幅畸形卻有安全感的姿勢。
「阿離。」蕭言伸手掀開被褥的一角,垂眸看他,眼底是濃郁到化不開的心疼,輕聲說,「來喝點熱水。」
阿離脊背僵硬,蕭言喊了兩聲他才有反應,木訥的抬頭看她,臉色灰敗,眼裡黯淡無光,神色比兩人初見時還要顯得空洞麻木。
蕭言眉頭皺緊,不知道他又想到了什麼,不由嘆息一聲,手小心的端著杯子,低頭親他額頭,「先喝點熱水。」
這個吻像是投進水裡的石子,打破那平靜無波的水面。
阿離眸光顫動,鼻翼輕翕,眼裡泛起波瀾,眼尾激的微紅,痴痴的看著她。
蕭言認命的將阿離扶起來,用被褥把他裹嚴實了,才說道,「太傅這姓不好,怎麼能姓劉呢。」
阿離聽的一愣,目露疑惑。一般不都說名不行嗎?怎麼到了蕭言這兒就成了姓不好了。
蕭言說,「姓劉,配上個離字,劉離琉璃,動輒就碎。」
阿離垂下眸,沒敢附和,他指尖從被子裡探出,輕輕扯著蕭言中衣下擺,一點一點的拉扯著攥在手心裡,直到扯了她小半個衣擺攥了他滿手才停下。
蕭言心裡軟的不行,臉上卻還繃著,將水杯遞給他。
阿離吃醋可以,生氣也行,但不能折騰自己的身子,這是蕭言的底線。
阿離抿抿唇,抬眸看蕭言,低頭湊過去就著她遞過來的杯子喝了一口,輕輕潤著乾澀的唇。
他小口喝著茶,蕭言耐心十足的給他端著杯子。直到喝了小半杯,他才輕輕搖頭,示意喝不下去了。
蕭言起身要把杯子放回去,阿離卻偏執的拉著她的衣擺,慢慢把自己連同身上的被子都往她懷裡擠,頭低著,呼吸輕.顫。
蕭言瞬間沒了脾氣,將杯子隨手放在地上,轉身抱住他,低頭吻他發旋。阿離心弦觸動,眼睛閉上,忍了許久的眼淚慢慢滑落下來。
他縮她懷裡,微涼的指尖從被褥里探出來,抱著她的腰,帶著濃濃鼻音喚她,「妻主。」
像是認錯,又像是討好。
「嗯。」蕭言輕拍阿離的背,認真說道,「我就是為你來的,因你而活,怎麼可能還有別人?」
「陛下是天下人的,但蕭言是你阿離一個人的,除了你,誰都不給。」蕭言捧起阿離滿是淚痕的臉,「再說養你一個琉璃就夠費心了,哪裡還有精力再看別的瓷器。」
拇指指腹擦去他眼尾的淚,蕭言目露心疼,「以後不許再折騰自己的身體,就權當為了……」她頓了頓,輕聲說,「就權當為了多陪我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