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她開口。
低著頭的男人的脊背似乎震了震,仿佛被嚇了一跳。他緩緩地抬起頭,目光對接的那一刻,兩人都愣住了。
仿佛連時間都停止,只有雪花還在洋洋灑灑地飄下來。
陳潭良眼角泛紅,他抿了抿嘴唇。
“……媽。”他聲音嘶啞地、帶著顫音呼喚道。
江時凝愣愣地注視著他,直到陳潭良伸手,輕輕環住了她的腰。他此刻還蹲在壇上,仿佛還是小男孩的時候一樣,緩緩地將頭靠在了江時凝的小腹上。
在寂靜的雪中,她聽見年輕男人在低聲哽咽。
江時凝顫抖地伸出手,撫摸陳潭良的頭髮,卻是碰到一手冰涼的雪碴。
“你……你怎麼蹲在這裡?”江時凝這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扳過陳潭良的肩膀,“你為什麼不進去找我,為什麼不直接給公司打電話?”
陳潭良抬起頭,薄唇抿了抿,才低聲說,“我害怕……我怕希望又落空,所以……”
所以才一個人蹲在雪裡一整夜,不斷地自我折磨。
“你……你這傻孩子,你在外面呆這麼久,感冒了怎麼辦?”江時凝心疼道,“先別說話了,跟我進公司。”
她拽起陳潭良的手臂,陳潭良卻不動。烏黑的眼睛濕潤地看著她。
“我好想你。”他說。
江時凝心痛不已,她怕陳潭良著涼,低聲道,“先跟我進公司!”
她扭頭向著公司走去,果然,身後的陳潭良乖乖地站了起來,跟在她身後。
江時凝一進凝露傳媒公司的門,等待的焦急不已的前台小姐立刻遞來熱水。她剛剛一直自責不已,不應該讓老闆親自去操心這種事情,真出事了怎麼辦?
前後腳的時間,江時凝的身後又進來一個高挑的人,前台姐姐一愣。這不就是那個鬼鬼祟祟的人嗎?
“都是誤會。”江時凝安撫她道,“這是我娘家的親人,過來找我的。”
前台姐姐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細說起來,陳潭良跟她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有點不合適,其實剛剛的一切都太容易被人拍了。但是江時凝顧不上那些身外之事了。她一回頭,卻看到陳潭良不知什麼時候帶上了口罩,沒讓別人看見他的模樣。
江時凝又無奈又心疼,趕緊帶他往電梯走,路上就把這杯熱水塞給他。
“你喝。”陳潭良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