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喬懷澤喝完藥反應遲鈍,萬丁迅速地搜查他的臥室,在不同地方找出了好幾瓶酒。
喬懷澤太愛喝酒了,萬丁認識他這些年,最不贊成就是喬懷澤的酒癮。
將酒全部都藏起來,萬丁才返回來,坐在喬懷澤的床邊。
喬懷澤從來不生病,一燒就燒得來勢洶洶,加上藥讓人犯困,喬懷澤躺在床上,精神不濟。只是他長得太好看,哪怕是生病了,也病得有美感,像是一個病美人。
他那雙平日淡漠疏遠的眼眸,此刻仿佛因為發燒而有了些溫度。
喬懷澤細長的灰色眼眸微眨,有點迷茫地注視著天花板。他似乎在思考和回憶著什麼,眼眸映照著濕潤的燈光。萬丁從未看過他這個樣子,他脆弱得簡直不像是喬先生。
“怎麼了?”萬丁小心翼翼地問。
“我想喝酒。”喬懷澤說,“難受。”
“難受才不能喝,好了才能喝酒。”萬丁安慰他道,“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可以和我聊聊。”
喬懷澤卻沒說話。
上輩子,他是一個渡劫成功的修道者。一個能夠通過渡劫的人,心中必然無驚無喜,波瀾不驚,才能超然於凡人之上。
所以這一世,他雖然重返人間,但是仍然活得淡然,偶爾染上一點感情,已經實屬不易。
喬懷澤理應當對一切都不在意。
他當年渡劫渡了四次才成功,最後一次時,如果不成功,他的**也承受不了這種折磨,會煙消雲散。
他失敗了那麼多次,只是因為他的心魔是那個為他舞劍的女子,那個世界上唯一一個管他叫小澤的人,他的母親。
喬懷澤的修為和心境早就達到渡劫標準,可是每一次他都因為放不下江時凝而失敗,直到他第三次失敗時,江時凝去世了。喬懷澤在巨大的痛苦之後終於放下了凡間世事,渡劫成功。
可是在之後漫長的獨自一人的日子裡,喬懷澤越細想越覺得蹊蹺,他心裡有一個預感,江時凝是為了他而死,或者她是死於自殺,只不過被偽裝成意外了而已。
即使有這樣的想法,喬懷澤卻從來不敢回到家鄉,他怕證實自己的所猜所想。如果事實真的是那樣,喬懷澤就再也戰勝不了心魔。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其他方面,到最後,他好像真的放下了。
轉世投胎,這個世界不適合修仙,喬懷澤的體質也只不過是正常人而已。他終於可以思念江時凝了。只是漫長的愧意壓在他的肩膀上,喬懷澤沒辦法主動想起江時凝,想起她時也總會觸及到他過去的內疚。
作為一個驕傲的人,喬懷澤不允許自己平時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