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喬懷澤正在自己三十層的公寓裡穿外套。他本來是個冬天也穿風衣的狠人,到底是這次生病得教訓了,穿了個黑色加絨的皮衣。臨走時想了想,還是伸手拿了圍巾。
這是喬懷澤把自己捂得最嚴實的一次了。
讓他在床上呆七天本身就是不可能的,喬懷澤收拾完了,出了家門。
城市西邊有一個大公園,圍繞一座山和裡面的廟而建,一到過年過節就會有很多人圖吉利去拜拜神佛,上香求好運。
因為本身經歷的原因,喬懷澤對這個很複雜。他不可能去拜佛上香,但是他喜歡在過年過節時去那裡轉一轉。這個現代世界和他的世界眾多不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變了。只有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寺廟裡,他才能夠感受到上輩子的氛圍。
喬懷澤聽力好,他喜歡站在一邊,靜靜地聽人們的願望是什麼。人間百態,都在這裡。
喬懷澤打了車,來到城西的這個公園。因為商場都不開門,所以一些家庭都帶著孩子來公園裡散步,人倒是還挺多。他向著公園深處走著,靠近山腳,台階逐漸變多,人卻沒少。這邊的人基本都是來上香的了。
和過去一樣,喬懷澤站在廟的大門外,注視著絡繹不絕的人們,耳朵里是他們在拜佛時小聲的嘟囔。
有人求學業進步,工作加薪,身體健康。有的希望早點有孩子,或者家裡老人身體健康。還有的老人過來希望今年孩子能找到對象,什麼願望都有。
喬懷澤靜靜地站著,他在側面,廟後面有一個年輕的和尚在掃地,兩人正好對上目光。
“你已經在這裡站很久了,不去上香嗎?”年輕和尚問。
喬懷澤搖了搖頭。
“沒什麼可求的。”
無親,無子,無欲,無恨。他根本沒有什麼想要得到的。
和尚想了想,他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一個東西,遞給喬懷澤。
“給你,有緣人。”和尚說,“人生在世,總是會有些執念的。”
喬懷澤低頭一看,是一個玉佩,長長的深紅色的穗子已經有些掉色,看起來已經很有年頭了。喬懷澤卻大驚——這玉佩,分明就是上一世他母親江時凝的貼身飾物,怎麼可能在這個時代里出現?
“你……”喬懷澤再抬起頭,眼前已經空無一人。
喬懷澤眉毛緊鎖,百思不得其解,又低下頭細細觀察玉佩,真的好像是江時凝的那一塊。
怎麼可能呢?
喬懷澤心緒激盪,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喬先生?!”
喬懷澤扭過頭,看到萬丁和一家老小站在一起,看起來是萬家人都來拜佛。喬懷澤恢復淡漠疏遠的樣子,沖他們點了點頭。
萬丁走過來,他幾乎要抓狂了。
“你不是答應我在家休息嗎,怎麼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