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紛紛看完了信,一言難盡地看著許英。不是你寫的,難道別人還能模仿你的字呀?既然敢做這事情,那肯定要敢當啊!
李大勇抿了一口茶水,說道:“書湘,爸是個不愛管事的人,兒子看中的媳婦,我都行,不挑。那信里的話,你別信,別放心上,我們家不講究什麼農村城市人,在我眼裡都一樣。”
劉書湘低垂著頭,半晌才說一句:“如果家裡在意這些,就不要耽擱那小姑娘了,我覺得人家也挺好的。” 說完便離開了客廳,留下一屋尷尬。
許英扯著兒子衣袖:“阿朝,你看看你媳婦,那話是什麼意思!”典型的不點名批評她啊!
李朝看了這封信之後也覺得心裡膈應,他沒辦法想像母親當初是這麼挑剔媳婦兒,從頭髮絲到腳趾甲,沒有一處滿意的。那信裡頭的態度,跟指著別人鼻子罵人祖宗也差不上多少了。
他扯回了自己衣袖,勉強地說了句:“我回房看看書湘。”
李朝回到房間,妻子正坐在梳妝檯前發呆。他走過去,攬住妻子的肩旁,兩個腦袋親密地靠在一起。
“書湘,我不知道媽給你寫了那封信。”李朝頓了頓,“這些年你都擱在心裡,不好受吧?”
劉書湘聽到丈夫這句話,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你的愛人的母親,處處不滿意你,話裡頭都是指責自己是看中了愛人的家境,明晃晃地炫耀著城裡人的優越感,把鄉下人踩到地下去。
“沒事。”劉書湘對著丈夫笑笑。
李朝知道,她心裡肯定很難受,這二十多年的婚姻,對她而言,除了幸福,還有折磨。也不知道是幸福多,還是折磨更多。可能在這個家裡,面對著母親,她總會想起那封信,但卻要壓下所有委屈,儘量去對母親好。
怪不得,從一開始她就希望兒子找個城裡姑娘,免得母親以後也會對孫媳嫌三嫌四,免得跟她一樣,壓下心裡的不愉快地把日子過下去。
客廳里,李大勇不滿地看著妻子,低聲罵道:“阿英,我說你不滿意書湘就直接說,你幹嘛偏得寫封信去罵人家?怪不得我總覺得她對我們不是真心真意的。你說人家心裡有膈應,怎麼會把我們當親人?”
真是沒想到,平時和和氣氣的妻子罵起人來跟市井老婦也沒什麼區別,真是把兒媳臉皮子往地上糟蹋。
許英這麼大年紀,還是第一次蒙受這麼大的委屈。丈夫指責她,兒子不滿她。如果這封信是自己寫的,那她就認了。可在她記憶里,她是真沒幹過這事情。
她想了好一會,問道:“書湘是說,這封信是明珠交給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