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一驚,“你都想起來了?”
顧南風道:“時時刻刻把仇恨記在心間。”
李慕面色一沉,“所以說,前幾日你都是在騙朕?”
顧南風點頭,好不要臉,“是啊,逗你玩,怎麼地?拖出去斬斬斬斬斬?皇帝最擅長不就是殺人,腰斬,pào烙,凌遲處死,五馬分屍,怎麼泄恨怎麼來,一聲令下誰敢不從?顧南風命賤,自然隨你想丟就丟,想輕薄就輕薄,哪天不小心惹得煩了,直接拖出去一頓亂斬,還可以倒掛著當生豬ròu賣。”
李慕咬著唇,低頭不語。她便愈發得瑟,噼里啪啦一通亂說,“按說女兒家的名節多麼重要,被你碰過的地方都該直接砍了,以示貞潔,我看倒不如直接把我抓去浸豬籠,省得麻煩。”
“我說……”
“你說嘛,你是皇帝,想說什麼我還敢攔著不成?”
“你這個死人妖怎麼也開始大談貞潔,貞潔那是女人的東西,你一不男不女的死人妖,矜持個什麼勁呢你?”
顧南風被反將一軍,傷亡慘重,但鬥志高昂,即刻回駁道:“你不還是死人妖的相公嗎?敢問相公大人,您是什麼xing別?是男是女是人妖?”
李慕卻笑得猥瑣至極,欺近了悄聲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男人只在乎用得舒服不舒服,管她其實是男是女是前是後。”
她到底是女孩子,這下被說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一巴掌拍過去,“臭流氓!”
李慕繼續無賴道:“這你就更不了解其中奧妙,女兒家最愛臭流氓,特別是像朕這樣俊朗非凡執掌天下的臭流氓,巴不得朕對她們上下其手好好調戲個過癮。”還要扮邪魅,挑眉呼哧呼哧在她耳邊chuī氣,“我親你愛你,其實你心底里也是十分歡喜的,不是麼?女人,皆是一樣的心xing。”
誰知道她直接拿腦袋撞他,哐啷一聲響,撞得他腦子裡儘是嗡嗡回聲,還要被罵,“做你的chūn秋大夢去吧!小流氓!”
李慕捂著頭,委委屈屈地望著她,“顧小七,承認你自己是女的就那麼難麼?”
顧南風道:“難,確實是難。我女扮男裝這事要是抖落出去,不必想,滿門抄斬算客氣,一不小心誅九族,三千里外的親戚還要連帶著受苦,不如我咬死了不鬆口,他日事發,一個人上吊跳海引火自焚,最重要屍骨無存,讓人查都沒辦法查。我一個人死總好過連累全家,就此謝過陛下,來生再會吧。”
“滿嘴胡言,哪有里說的那樣嚴重?無論如何,朕不會計較。”說實話,他高興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治她的罪。
顧南風卻道:“這事可大可小不是?陛下不計較不代表旁人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發慈悲放過顧家。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宮成親、親征、創萬世基業。我呢,就安安生生躲在太原府里稱王稱霸,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我今後如何。”
李慕道:“以後?什麼以後?你打算又回你的太原城找你的周大哥?管他娶妻生子你都不在乎?真不要臉!”
她大怒,一掌拍在小桌上,手掌痛到麻木,面上仍要裝出一副疾言厲色模樣,喝道:“你才不要臉,你全家……你全家就你一個不要臉!”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幸好及時打住,不然連整個皇族都罵進去,那可是吵架滅族的大罪,所以說與皇帝相處就是麻煩,他可以隨便問候你媽你全家,你能隨便問候皇帝的爹媽爺爺奶奶嗎?連他妹都不敢碰。憋死個人。
“誰跟你胡扯!”
“我怎麼覺得你就特別特別地往死里願意跟我胡扯呢?每次不都是你開的頭。”
“你閉嘴!”
“我偏不!啦啦啦啦啦——”顧南風足夠幼稚,居然伸手頭翻白眼做鬼臉,渾身抖啊抖的讓人看了想狠狠抽她一頓。
顯然李慕已經忍無可忍直接按住她一頓猛啃,此番這人終於老實乖順,全無縛jī之力地任他一逞shòu*yù,為所yù為,誰叫她懶骨頭終日不鍛鍊,緊要關頭逃命都跑不快。
誰知時間匆匆過,他仍不離開,似餓極,一路逡巡,攪得她心都是亂,頭昏腦脹,仿佛又淋過一場大雨,發高熱,眩暈。
不曾想,這是顧家門口,顧夫人的地盤,侍衛們也抵擋不住顧夫人的彪悍,突然間車內大亮,是顧夫人掀帘子閃亮登場,上來就給了顧南風一耳刮子,清脆響亮,“你這混帳東西!盡給顧家丟人!”
顧南風被打得蒙了,摸著臉看看母親又看看李慕,一時無言。
抓jian抓雙,有誰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